第2段(3 / 3)

一笑過後,鬱辰做了一件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就連鍾承誌這種一根筋都看愣了,他的倒抽一口氣讓李逸清從床上翻身下來,看到那一幕的同時,他也同樣愕然,並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鬱辰俯身靠近蘇遠滿是血汙的臉,在他被薛管教打出血的眼角印下一個吻。很友善的一個吻,像是親昵玩伴之間的招呼。然後他在全身僵硬的蘇遠耳邊說了一句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輕太輕的一句私語,除了蘇遠,沒有人聽得見。

隻這一句話,蘇遠忽然握緊了拳頭,他驚疑地看向說話者,顴骨結結實實地撞上了鬱辰的下巴,他不在意那點疼痛,急切地向他尋求確認。

鬱辰看著他笑,隻是笑,不懷好意。

蘇遠慢慢鬆了拳頭,他低下頭,恭恭敬敬地說:“對不起,我錯了。我……會向薛管教道歉,下次再也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三白眼都傻了,多少電擊多少踢打多少鞭笞都沒讓這個青年鬆口,這人根本是個死河蚌,一句軟話都撬不出來,這性子在這種地方,不給他整死也早晚被牢友整死。而獄長隻是跟他說了一句話就搞定了?隻一句話,他就肯認錯,肯服輸?

沒人知道,連李逸清都揣摩不到,鬱辰的舉動是什麼意思。那個青年全身都是他厭倦的血腥味,他的傷口髒亂不堪,為什麼鬱辰一點也不忌諱,他又跟他說了句什麼。

直到後來李逸清才明白,原來那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根本從一開始就光明正大地擺在那裏,讓人啼笑皆非,卻又無可奈何。

*******

蘇遠去醫務區休息室向薛律道了歉,很鄭重地道歉。

他說,對不起。

他說,以後任你管教。

他說,絕對服從。

四十多歲的薛律向他吐了口唾沫,臉上的皺紋糾結成猖狂的笑,他說老子就知道你會來求我,老子手底下調|教了那麼多條狗,沒有一個敢咬主人。

蘇遠不反駁他,他走進隔壁的房間,躺在床上接受治療。醫生是個年輕男人,頭發染成了金色,臉長得挺端正,可惜總是一副痞子樣,很像街邊的流氓,他自稱萊斯特,說這是醫名,就跟妓|女的花名一樣。

說實話,蘇遠對萊斯特的醫術很不放心,可來了兩次以後他就發現,想在這人的手底下死掉,可能還真不容易。

萊斯特往他身上胡亂倒了點酒精,胡亂用棉簽抹了抹消毒,胡亂包紮了幾下,完全不理會他的痛哼,兀自說:“我說蘇遠,你可真厲害,別人進這監獄一年後才能被我記住名字,你倒好,一個月就跟我混熟了。”

蘇遠淡淡道:“我三生有幸。”

萊斯特頓了頓,又說:“你還一次比一次驚天動地,上次打群架一下往我這兒送了五六個我就夠懵了,你這次直接把三白眼的鞭刑給勾搭出來,搞這麼些縱橫交錯歪七扭八的傷口,完全是挑戰我的審美觀!”

蘇遠閉著眼睛回:“你的包紮技術也很挑戰我的審美觀。”

萊斯特一掌拍在他淤青的腹部:“哼,我總算知道三白眼幹嘛這麼對你了,你這張嘴真是欠扁!不說話悶死人,說了話氣死人!”

蘇遠蜷起身體悶哼,仍是不睜眼,萊斯特還想再罵,卻見他昏睡過去,隻得拍手走人。其實他挺佩服蘇遠的,剛進來就刷新了內審室的單人月審記錄。而且,今天的事他聽說了,能讓鬱辰親自出手,不知該說他是“三生有幸”呢,還是“命犯煞星”。

醫務區的藥水味有些刺鼻,蘇遠淺眠了一會兒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