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張桐也隻會在哥哥的回憶和旁人的講述裏出現,就算我後來改變主意,也不會讓他以情敵的身份出現來攪局。
第四章 避風港
張國榮輕手輕腳地起床,旁邊的蔣天佑還是被他驚動,睜開眼,茫然地看著他。
看出他還沒清醒,張國榮輕聲說:“我睡夠了。”看他怎樣反應。
他低聲說:“等我醒來再做早飯……”又閉上眼睛。
張國榮失笑,淩晨時屋裏很靜,靜的令人發寒,張國榮在黑暗中摸到天賜的小書房,他想起Alfred勸解過他很多次的話,每次Alfred的話都會讓他得到短暫寧靜,但持續不了多少天,仿佛他的心被一隻手攥住,在他每一次要掙脫的時候將他拉回憂鬱的霧氣中。
張國榮找出他前一天見過的,天賜給他畫的那些畫,生病多時,他自有一些方法調整他的情緒——雖然不見得經常能起效,但想到有人關心自己還是能讓他得到慰藉。
然而比畫更多,他看到整整齊齊的天賜收集的他的唱片、影碟、海報,還有剪報本,封麵用歪歪扭扭的稚嫩筆記寫著“天賜永遠愛哥哥”,張國榮無聲地笑了出來。
他理解了張桐想要一個屬於他的孩子的心情,也理解了張桐離開後,劉姐和芬姐希望自己結婚生子的用意,天賜能給他的慰藉超乎他的想象。
這樣多好啊,張國榮歡快的、孩子氣的想著,帶著一種微妙的報複心理:天賜喜歡我多一些!
吃早飯時,蔣天佑微皺著眉想了半天,才遲疑地問張國榮:
“你今天是不是醒得很早?”
張國榮笑得很開心:“我睡得很好。”
蔣天佑怔了怔,不再多言。
六歲的小孩子真是活潑,什麼都可以拿來玩,即使天賜這樣看起來就很乖巧的,也有說不完的話題,蔣天佑說要在家裏照看天賜,所以把公司的事總結收拾一下,在大書房呆了一上午,中午出來做飯,問來觀摩的張國榮:
“你上午和天賜玩了什麼?”
“我們……”
張國榮想了想,他和天賜畫了一張畫,然後聊了她學校上次的家長天地,這麼一點事,是怎麼做了一個上午?
張國榮想了半天都不明白一上午的時間到哪裏去了。
蔣天佑一本正經地說:“和天賜在一起,我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這想法很平常,但他偏偏說得那麼像用在戀人間,又是一本正經的態度……張國榮又想笑了。
吃完午飯,蔣天佑看向天賜,柔聲說:“下午陪我吧?”
張國榮第一反應的蔣天佑呻醋。
天賜想了想,問:“爸爸要幹什麼?”
蔣天佑平靜地說:“看看榮少的電影。”
天賜頓時高興:“爸爸終於願意看了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哥哥!”她馬上跳下椅子,飛快跑回小書房拿影碟,張國榮覺得奇怪,問:“為什麼突然要看?”
蔣天佑說:“你就在眼前啊。”
張國榮還是不明白,蔣天佑耐心解釋:“如果天賜在學校才藝表演,我也會去看。”
這是把他當幾歲小孩?張國榮哭笑不得:“你不會比我大多少吧?我都三十三歲了!”
蔣天佑皺眉:“你有三十三歲?”
那樣子活像在看強裝大人的小孩,張國榮卻突然靈光一閃:“你不會比我小吧?”
蔣天佑看來年輕,但天賜都六歲了,張國榮以為他怎麼也有三十好幾,這樣看來卻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