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緒幾乎是一日好過一日,連身體上的症狀都在減輕,張國榮曾經多方求醫,無奈病情隻有加重,因此才越來越失去希望,隻要有好轉跡象,他便大為振奮,之後自然愈來愈好。
蔣天佑毫不奇怪,他的性格遇事所想本偏向正麵,以他看來,張國榮即使食不下咽也要逼迫自己吃下一定的量,戒煙戒酒,連紅酒都不碰,這樣努力,總會痊愈。←思←兔←網←
以往張國榮和蔣天佑聊天,也絕口不提未來,為天賜寫那一首歌,想到日後怎樣填詞,大概是他第一次想到跟“以後”有關的事。
自他發覺自己病情痊愈的希望,整個人都熱切活潑起來,
他開始談他想再開的演唱會,他想演的角色,他想出的專輯。他已經在試著作曲,因為想發表《笑靨如花》,但是一支曲子不好作專輯,現在局勢大概不容易約稿。
還有他想拍的電影。
經曆了一次極度灰暗的過程,張國榮也已經開看,對自己夭折的第一次執導不再那麼難以釋懷,可以當做一次經驗看待,但他遠遠未放棄導演夢,不止一次說要把那部《偷心》的劇本完成,親自拍的第一部電影還是它。
蔣天佑對這方麵一竅不通,也絲毫不想上心,若非關心張國榮,他連聽一聽的興趣都不會有,天賜太小,稍微複雜的東西她就難以理解,這對父女的唯一共同點,就是都對張國榮的所有計劃無條件支持並充滿信心。
無意中發現天賜有點偏文科,張國榮絲毫不以為怪,反而很興奮,連說他就是理科太差才去英國留學,一邊翻天賜的作文。一邊問天賜對寫作有沒有興趣。
其實他問得太早,一年級的小學生哪怕有門課好一些差一些,都說不上偏科,但天賜的確作文寫得很好,就此被張國榮惦記上了。
天賜去睡午覺了,他還在嘮嘮叨叨自己以後要拍出各種題材,天賜好好練筆,給他寫劇本,他就省下找題材的功夫了。
蔣天佑端著咖啡走過,說:
“那個叫什麼周星馳的不是拍了一部自傳片叫《喜劇之王》?你也拍一部自傳片啊。”
張國榮一愣,靠在沙發上沉思起來。
蔣天佑本是隨口一說,見張國榮沉思,反倒詫異:“你真要拍?”
他反問:“為什麼不?”
蔣天佑忍不住伸手摸他頭發,伸到一半,改成按他肩膀:
“如果你要拍自傳片,要叫《芳華絕代》。”
他抬眼一笑:“好。”
蔣天佑聽得多了,也難免關心他的事業,不過對電影不懂,便說他可以找朋友把他的咖啡店再開起來。
張國榮很是驚喜,但沉吟許久,還是說暫時不必,倒問了些細節,連帶對蔣天佑多些了解,他往前對蔣天佑的工作也毫不關注,相處許久才知道蔣天佑做的是房地產生意。
未來一片光明,張國榮也終於有閑心關注外界的消息報道。
他錯過了4月6日的22屆金像獎,不過去了也是陪太子讀書,他主演的《異度空間》得了包括最佳男主角的四項提名,一個獎也沒拿到。以及更早的,4月2日,世界衛生組織因沙士疫情擴散向香港發出旅遊警告。
前一條消息讓他有些失落,後一條消息卻讓他沉默了。
思考良久後,他對蔣天佑說,他已經快好了,不該再躲下去。
蔣天佑沒有說讚同或反對,隻是問:
“你是怎麼想的?”
張國榮毫不猶豫地說:“如果我可以盡一份責任或幫助,我就不該留在這裏”
他站起來,念誦著英文原文: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