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梵,導演喊你了。”木曉晨走到顧永梵身邊,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臂:“跟誰打電話呢?”

“沒什麼。”顧永梵按掉手機,抓了一下頭,衝木曉晨笑了笑。

“頭發都成鳥窩了!”木曉晨伸出手順過顧永梵的頭發,轉身朝邊上喊:“造型師,幫他弄弄。”

顧永梵把手機放進褲袋裏,等著造型師把頭發重新弄服貼,才朝導演的方向跑去。

導演自然還在監視器裏一遍遍看著剛才拍攝的畫麵,看到顧永梵來了,便讓他一起看。顧永梵點了點頭,又和木曉晨重新卡位,等燈光師定好光,又按照導演要求開拍。

岑逸默默看著和木曉晨保持著良好默契的顧永梵,恍惚又回到從前,那兩個人的中間,根本沒有自己的位置。低頭看著還握在掌心中的手機,他幾乎錯以為剛才和顧永梵的通話隻是一個夢,一個過去做了又做卻不可能成真的夢。

晚上十一點,岑逸那雙幾乎要把手機看穿一對洞來的眼睛終於挪了挪地方,因為家裏電話鈴響了。

“你好,顧永梵先生攜岑逸先生外出,暫不在家,有事請在聽到嗶聲後留言。”電話響了三聲後自動轉入答錄機,隻聽一聲刺耳的“嗶”音後,傳來汪以翔不悅的聲音:

“岑逸,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去醫生那裏?我不是叫你快點重新預約麼?你最近到底在瞎忙些什麼?還有,顧永梵,你他媽再不管管你老婆,我就衝過來親自押他去!你們兩個讓我省省心行不行?聽到留言快點回我電話。嗯,別忘了有時差,千萬別挑我睡覺的時候!”

喀噠,那方電話終於掛斷,岑逸憋著的氣這才長長歎出,隨即又將注意力轉回自己的手機上。想了幾分鍾,他終於翻開手機蓋撥給顧永梵,雖然是他叫他不用打電話回來的,可是到了夜裏才發覺竟然無法忍受。

嘟——嘟——嘟——

三聲過後,手機那頭傳來一個並不陌生的女聲,和潤的聲線中夾雜著慣有的藐視:“我是木曉晨,永梵喝多睡過去了,沒辦法接電話。”

“他在哪裏?”岑逸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澀。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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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接他。”

“你還嫌你們之間的醜聞鬧得不夠大麼?”木曉晨嘲笑著說:“我公寓門口都是記者在蹲點,如果你不擔心害了他,大可以過來接人。”

岑逸想了想,又說:“J呢?”

“三個小時前被召回公司開會。聽說又是替哪個不安分的藝人擦屁股去的,一時半會肯定脫不了身。所以,永梵今晚隻能睡我家。你還要來接麼?”

岑逸沉默了。

“不說話?”木曉晨哼哼笑了兩下,聲音卻冷上幾分:“沒想到,你們倒真在一起了。”

“這是我們的私事。”

“你們?岑逸,你要臉麼?當初永梵就跟我說了,是你纏著他不放,他根本就不喜歡你。要不是我和他分手,你能有機會趁虛而入?”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又怎樣?實話告訴你,他們事務所已經答應不再反對我們交往,說到底,與其讓他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到不如放他跟一個正常的女人一起。你認為到了這分上,你這個替代品還有什麼用?”

“你想說什麼?”岑逸不悅。

“讓我簡單告訴你,我和永梵是假戲真做。我和他的事,當年你是最清楚的。現在我們要重新在一起。”

“你把他當什麼?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等事業穩定下來後,我會和他結婚生小孩,這些我和永梵以前設想過無數次。所以,無論是從感情還是現實,他最後都會和以前一樣選我,而不是你。”

“我們已經注冊過了。”

“那又怎樣?”木曉晨無所謂說著:“拋掉澳洲國籍,你們的婚姻隻是場兒戲。你自己心裏也有數,X城還沒有開放到準許男人和男人結婚的地步。”

“我信他。”岑逸嘴上這麼說,可身體已開始抑製不住地打顫。

“你是在用你的病拖累他。這幾年來,他對你,隻是負責,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你怎麼知道……”

“你的憂鬱症麼?當然是永梵告訴我的。”

匡當一聲,岑逸的手機砸在了地上,電池和機身脫離,摔成了兩塊。

他捂著自己的胃一陣陣抽痛,幹嘔中夾雜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惡心,他用手指摳進喉嚨深處,直到血腥味在喉嚨間蔓延,卻依然什麼都吐不出來。

“美國那家夥今天發簡訊跟我說你放醫生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