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段(1 / 2)

所謂了。

不是活人又好,背叛了依然又好,犧牲了無數人又好,都沒所謂了。

身心結合的一瞬間,十指緊扣,最在乎的人就近在咫尺。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麼一刻,該多好。

人生就似故事,情節有喜有悲,若是停得恰當好處,便是喜劇。

隻是人生不是故事,不能說停就停。

該來臨的,始終要來。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分,腰酸骨痛地癱軟在床上,肇事者進來探頭,“怎麼,還賴床呢。”

我死魚狀怒號,“你說是誰害的!”

小依乖巧一笑,“不知,你告訴我如何?”

我臉皮沒他厚,反擊不能,更拉不下麵皮以長輩的架勢更他商量上下問題,隻能納悶這小子怎麼越長越妖孽。

小依繼續正直微笑,“我日理萬機,若是被你什麼了怕是會影響辦事效率,到時工作越積越多,你獨守空閨,你就不怕?”

“怕什麼,我又不是女人!”

悻愛悻愛,性跟愛果然是緊密聯係互有奸情的,如此一番什麼過去,連對話都甜膩許多。

不過,我倒也真不舍得讓他疲累難受。

“好了好了,下次讓你什麼回來又如何?”看他笑得溫和,估計可信度與項羽說不殺劉邦差不多,“但是,翠花和念回來了,你確定不想出去看看?”

據說失散後,念當初為了擺脫逃兵,自斷一臂以作誘敵,後來還是翠花救了他一命。後來二人一同尋找小依的蹤跡,走著走著就越走越遠,得到消息才從遠處回來。

哦,有曖昧。

不過如果說他們兩勾搭上了倒比天塌下來更可怕。

雖說念跟我一向沒有關係,但翠花畢竟都是我和相處了十多年,而且最後還幫助我保護了小依的,能活著回來實在值得高興。

但不能忘記有一個極大的問題。

我搶先一步出去找到翠花,找了個借口拉著她到某個靜僻無人地方,然後一把將平日戴著的麵紗摘下。

不出所料,翠花盡無平日的冷漠平靜,腳下一軟撲到我身前,手指用力地掐住我的臉,語句斷續,“七,不,依,依然?”

我心裏悶痛,“我不是啊,翠花。”

她倒抽一口氣,眼中居然有了水汽,“那,那麼,鶴姚?”

我哽咽,長歎一聲,“也不算了。”

她欲言又止,我補上一句,“我什麼都不能說。”雖說熙漾自己說破了,但我也還不是沒良心到想替他招來更多的麻煩。

翠花鬆開掐住我臉的手,愣愣的看著我,我摸摸臉上,還真被抓出印子了。

片刻,她恢複平靜,但那木頭女模樣已經失真,“對不起,我方才失禮了。”

印子還沒消,我苦笑,“沒關係,我特意叫你出來,就是不想你這麼大的反應被小依看到。”

翠花盯著我,“為什麼?”

“我……不想他知道。”不想讓他知道我已經變成了如此的怪物。

翠花盯轉為瞪,還是那句,“為什麼?”

我頓了大半天,最終還是對這個不算是互相信任的女人,說出了不能對熟人說的話,“我怕他知道之後就怕我了。”

我根本就不敢讓他知道我已經不是純粹的鶴姚,若是讓他知道我不過是兩個靈魂碎塊的糅合物,他會怎麼想?

半響,翠花終於再次開口,語氣卻是軟了許多,“若拖久了,怕是總會有問題,”她無意中咬唇,“這種事情太詭異,不正常。”

心裏刺痛。

我看到她的眼角已爬上了細細的皺紋。

恍惚間過去的十多年,她也老了,卻也懂得替我著想,當初殺人機器般的女人已經比我更像個人。而我的這個身體,卻還是停留在當年的十多歲。

我又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說了聲謝。

回去,發現小依和念之間氣氛詭異,本來奇怪對視的兩個人見到我們歸來都別開了頭。我醋勁兒忽然發作,像個女人似的在想這個念什麼的人該不會對我家小依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吧。

晚上,小依沒有與我就寢。他說要和念一同討論到手的組織名單。我一個人抱膝坐在床上,默默地看著窗外的夜色,絢麗的皇宮,午夜飛花。

原來不知不覺間,花已經開始凋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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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花終殘 殺意

徹夜未眠的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飄忽著腳步地跺出去,硬生生把走道上的小宮女嚇倒。

遇到聞雞起舞練劍的翠花,朝她微笑著打個招呼,翠花微張開嘴目送我離開,把木頭女的形象發揮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