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著?
鶴姚拉起被子,蜷縮起來,慌亂地抹著眼。
以前,我好像是喚那人叫小依來著的。唔,應該沒記錯。
伴隨著這個結論被肯定,一種吞噬般的疼痛漫上心頭,活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撓心口似的感覺。
鶴姚慌張地咬住手臂,硬生生把那想大喊大叫的欲望吞下去,直到滿嘴血腥味。
--------------------------------------------------------------------------------
--------------------------------------------------------------------------------
『正文』終曲 伴奏
小然呆坐在那裏,臉容憔悴。二強子走到她身後說,“怎樣,你相信了吧?”
小然動動嘴巴,倒沒發出聲音。二強子自顧自地隨便坐下來,打量著小然,摸下巴。哦,根基不錯,估計又是一為禍千年的種子。如果月兒在估計又琢磨著直接殺了她吧,唉。
二強子忽然地懷念自家的老婆了,當初朝月再狠心一點現在就一定天下太平吧。
“你告訴我,是想我幹什麼,我已經什麼……都幹不了了。”
二強子抬頭,看向眼睛瞪得特大的小然,“你說呢?你現在想幹什麼我就是想讓你幹什麼。”
然後二人沉默了挺久,直到小然心裏糾結完畢。
小然穿越的真正原因事實上倒沒多少人知道。世上哪來那麼多金星火眼的超級主角,雲淡風輕地掃你一眼就知道你心裏有啥詭計啥陰影。
小然其實是在理解清晰一切的瞬間,腦袋裏出現了許多不和諧的事物。她怕了,所以她逃避了。
不和諧事物的第一次產生是在她某個朋友背叛她的時候。那次夠壯觀的,她被這麼一砸,眼前一片紅,眼鏡都飛了,小命差點也飛了。當時小然心裏那個恨那,心裏飛快溜過無數屏蔽字眼,歸納中心都是詛咒那人咋樣咋樣。
然後隔天,那人就在家裏用臉盤洗臉的時候淹死了。
小然聽到這消息,愣了愣。對方說,這次你心裏舒爽了吧。小然聽了,幹笑。她感受到了啥就她一人知道,意淫不犯罪。
所以當小然第二次滿腦子不和諧而且直指她親媽時,小然狼狽不堪地逃走了。她恨她媽媽害死她爸爸,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殺死她媽媽。她想,她再呆下去,她一定會殺死她媽媽。殺人的衝動比殺人還可怕,你不知道槍什麼時候走火。她心裏是偶爾狠了點,但還沒瘋狂到那個地步。
逃到另一個世界,隻以爸爸為生存目標,這樣子的生活,挺容易。
隻是這麼一來,背叛就成了小然的童年陰影。
當初她師傅知道了後,說,你這樣可不行,誰誰得罪了你背叛了你就會死掉,這還不天下大亂?
所以她想啊,師傅也算對她著想,要封掉點力量就封吧,反正又不是要留著煮醋。
後來遇到了熙漾,也是鐵了心相信他,一個青春期的小姑娘在被師傅踹出家門到處漂泊漫無目的時遇到一個活雷鋒,沒好感也比較難。
到頭來,居然兩邊都被背叛了。你以為他對你好,原來隻是因為他想惡整你爸。
小然她人生的大半部分居然都是在被利用跟背叛之間重複重複再重複。
二強子開口說,“我說啊,我是不夠喜洋那小子打的,他奪走了你大部分的力量。”
小然耷拉著頭。
二強子說,“可是,咱們不把喜洋除了,大家都應該會玩完的。先別說別的,你爹他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喜洋這小子瘋了才會沒看到長遠目標,把鶴小子當塑料袋子亂塞記憶。人的靈魂這麼脆弱,就算是塑料袋子也會破吧。朝歌的靈魂徹底毀掉後,按喜洋的思維會做的事……滅了四國?毀滅世界?化身超級大BOSS?毀掉一切後也終結自己?
噫,二強子咋想咋覺得恐怖。
小然說,“……我什麼都做不了了。”
二強子說,“你想死麼?”二強子笑了,“我不想啊,雖然說這世界不是非常有趣,但我很想活下去,跟自己家的那口子一起。”
小然說,“我也想活。”頓了頓,“大家都一齊活下去。”人畢竟不能離了人活。
二強子說,“這又不是童話故事,不可能大家都會幸福的。如何?考慮下?除了你沒有人能做到了。”
小然抬起頭。
岱青抬起頭,看著坐在屋頂上的喜洋,“師傅。”
喜洋笑得正歡,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他自己的師傅在被子裏難受著,他知道,所以他很快樂,快樂得快要哭出來。
岱青看著歡騰的喜洋,靜默了。站了一會還是沒走開。
喜洋掃了岱青一眼,心想這孩子幹啥呢?天天站一旁活像沒事幹的。看著看著,越看越像某個人。
喜洋摸摸下巴,像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