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暄認真想了想,也許,他能比她強那麽一點點?

楊氏知道女兒不擅長吟詩做對,此時,見她眉眼含笑,不像是被批評了的失意,就招收喚女兒上前,問道:“怎麽?莫非你的詩,被人一致稱贊?”

周暄在母親麵前,扁了扁嘴,小女兒情態表露無疑。她拿給母親看:“娘,你看。”

楊氏也不接過來,就著女兒的手,微微瞇眼,遠遠看著,卻指著那八個字,道:“這不是征兒寫的麽?”

路征的字太好認了,在一片規規矩矩的字中,顯得大而獨特。

周暄含笑點頭:“可不是。說我比他好,他的得該有多糟糕。”

“拿來給我瞧瞧。”周沁放下紈扇,仔細瞧了瞧。

周暄知道姑姑自幼由其母高氏精心教養,吟詩作詞都是個中好手,她不敢怠慢,也不說話。

周沁略略點評了幾句,許是怕自己太過嚴厲,最後又溫聲道:“你年級尚小,寫成這樣也可以了。咱們又不去考狀元……”

那廂長公主賞了幾個被認為寫的好的姑娘。

陳苑唯恐周暄心中不樂,非要把自己得的首飾給她。

周暄推辭無效,哭笑不得,隻得道:“這是長公主賞的,哪有轉手送人的道理?若真愛惜我,下次我看上了你什麽,你可別小氣。”

陳苑自是一口應下。

詩詞事畢,長公主著人備了小船,邀眾人泛舟湖上。

六月荷花開得正好,在湖上泛舟,涼風習習,荷香陣陣,本是一樁快事。但莫名的,周暄又想起了那日宋愈的話,熱情也消散了大半。

要不,她還是不去了吧?

第10章 落水被救

對周暄而言,泛舟湖上的誘惑固然很大。但若因此而有可能使她陷入未知的境地的話,再大的誘惑也都算不得什麽了。

‖思‖兔‖在‖線‖閱‖讀‖

她略一思忖,隻說自己畏水,不願隨眾人前去。

旁人隻當她暈船,也不以為意,雖遺憾,卻不強求。

楊氏不知女兒何故如此,卻知曉女兒秉性。這中間或有古怪。她掃了女兒一眼,暗暗記下此事,卻並不即刻詢問。

陳苑原本還想著跟周暄把臂同遊,不想她竟然連小舟不敢上,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姓周之人,還怕舟!”

周暄一笑,隨口應道:“照這樣說,你這姓陳的,就不該往船上去!”

——時人乘船出海,謹慎起見,從不說與“沈”同音的字,便是姓陳,也隻說是“耳東”。

陳苑臉色變了一變:“小聲些,阿蕓也姓陳呢。”

——說姓陳的不該上船,是否也包括了元敏郡主陳蕓?周暄這話,當著她的麵,說說也就罷了,不過是表姐妹說笑。若被有心人聽去大做文章,可就十分地不妙了。

她語氣惡劣了些,但周暄知她好意,拉了她的手,笑道:“好姐姐,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再不說了。”

陳苑在旁人的催促下登舟。

周暄再三叮囑她,註意安全。

陳苑擺了擺手,暗笑她膽小,但到底是在欣賞風光之餘,分外小心。

周暄瞧著湖中舟上的眾多貴女貴婦,不知怎的,竟想起賽龍舟來。本是閨中女子的雅事,她這麽一聯想,風格韻味全變了。

眾女在湖上玩兒得暢快,周暄瞧了一會兒,估計她們短期內不會回還,自己在這兒也無趣,便轉身離開此地,欲回香雪廳。

周暄沿著來時的路,慢悠悠回到廳中。出乎意料的是,並非所有人都去遊湖了,香雪廳中仍有三三兩兩的女眷。

瞧見她,林樾溪雙眼亮晶晶的,招手喚道:“暄暄,這邊來!”

這一聲“暄暄”教周暄有些不自在。以前從未有人這般稱呼過她。她深吸了口氣,向林樾溪走過去。

母親和姐姐都不在身邊,林樾溪似乎更自如了些,主動與周暄交談,偶爾顯示出一些符合她年齡的天真。

是呢,她還是個不滿十二歲的小姑娘。

周暄對她漸漸多了些憐愛。待要與她再說會子話,卻突聞外麵亂糟糟的,竟是去泛舟的人回來了。

她們回來的時刻,遠比周暄預計的要早很多。

這些平日裏說話輕聲細語,吵架都要拐幾個彎兒的貴婦們,一個個臉色煞白,議論紛紛,想來是方才的事嚇到了她們。

周暄根據她們的話,猜測出了事情的大概。

萬安伯的夫人鐘氏落水了,萬安伯的長女當場暈了過去。眾女手足無措……

還是周暄的母親楊氏撐船趕到,厲聲讓鐘氏抓住船槳,眾人合力將鐘氏拉了上來。

鐘氏感激楊氏,若非楊氏出手及時,隻怕她渾身濕透的模樣,就要被聞訊趕來的男賓給瞧見了。她雖然不是頂在乎這些,但是朱皇後幾次三番強調規矩禮數,林樾蓉又與她素來不和睦,焉知不會拿此事來惡心她?

——方才她莫名落水,她就覺得有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