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低,也無力,沒起到多大的作用。

路征聲音也壓的很低:“隻抱一會兒。”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他道:“不會有人聽到的。我們要再過幾年才能成親呢……”

言下之意,他想真正與她親近也不能夠,隻能抱一抱。

周暄的臉騰的紅了,輕輕嗯了一聲。她年紀還小呢,沒到該出嫁的年齡。

窩在路征懷裏,初時周暄身體僵硬,心跳如雷。

後來,聽著車轍碾過地麵的聲音,她心情一點點平靜下來,稍微動了一動,倒是覺得自在了很多。甚至還想著,其實一直這樣,也不錯。

兩人誰也不說話,卻覺得親近得很。

路征愛憐地看著懷裏的人兒,間或撫摸一下她的頭發,心說,讓時間留在這一刻,也挺好的。

然而,馬車還是很快出了京,到了林家的莊子上。

路征不便入內,就隻在門口等候。

過關斬將,周暄終是見到了林樾溪。林樾溪的房間比上回要明亮寬敞了很多,布局也大方。

數月不見,林樾溪似乎又高了些,麵色也有些紅潤。見到周暄,她仍是興高采烈,毫不掩飾地開心:“暄暄,你來啦?”

周暄點了點頭,看林樾溪的現狀,似乎還可以,她略略放了心。

林樾溪拉著周暄的手,說自己近來的情況。元敏郡主送來的人厲害非常,每日都在教導著她該如何如何。她自覺比之前進步了很多。

周暄看她身上的怯懦之氣確實淡了不少,人也落落大方。原本她的嬌弱,似乎也沒剩多少了。

“你覺得我現在怎麽樣?”林樾溪問道,“是不是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我?”=思=兔=在=線=閱=讀=

周暄想逗逗她,故意慢悠悠地說道:“嗯,是的,不是嬌小姐,而是野丫頭。”

林樾溪本以為她要說出個什麽一二三四五來,沒想到她半天說了這麽一句,還是取笑她的。她頓足,然後笑著就要去擰周暄的嘴。周暄連忙躲避,兩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這般暢快的笑,對以前的林樾溪而言,是想都不能想象的。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林樾溪一麵收拾自己微亂的頭發,一麵笑道:“不鬧了,不鬧了。暄暄,我有正事跟你說。”

“什麽正事?”見林樾溪說的鄭重,周暄也認真對待。

“我聽說,皇上給你賜了婚?”雖然用的疑問句,可她的神情和語氣,卻基本上已經篤定了。

周暄不想瞞她,回答道:“是的,你也聽說了?”

“看來是真的了?那個路家相公人好麽?”林樾溪麵帶憂色,“我聽說是聖上為了推行新令,才下了這麽一道旨意。你,你可覺得委屈?”

她想,暄暄是委屈的吧?女兒家誰不渴望好郎君,好姻緣?可偏偏皇上賜了婚……

周暄詫異,不明白為什麽她的幾個好友在得知皇上賜婚後,都問她是否委屈。征征很好啊,嫁給征征,她怎麽會委屈呢?

她很認真地回答:“不會啊,林二姑娘,你不知道,征征很好很好的。”

“征征?”林樾溪楞了楞,繼而反應過來指的是路征。聽周暄這麽稱呼他,她也能猜出來周暄對其不是毫無情意。

“對啊,就是你說的路相公。我跟他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他對我一向很好。而且,他自己也很好。林二姑娘,你不認識他。你若認識他,你就會知道,他是特別好特別好的一個人……”

——可以說,現在讓她挑路征的毛病,她一條都挑不出來。在她心裏,他幾乎稱得上完美。而且,這是感覺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進的。

林樾溪聽得有些癡了:“他真有那麽好麽?我卻是不信的……”

她爹爹對她娘親就很好的,可是後來呢?她不大相信這些的。

周暄不耐煩聽見別人說路征不好,少不得要辯駁一二。她揀了小時候的幾件小事說了,又說了幾件去年的事情。

林樾溪聽後,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可能吧,可能你說的是。他是個很好的人。”

她話隻說到這裏,再多的,她就不說了,轉而說起了自己:“我人在這裏,也不知將來會如何?”

不等周暄回答,她就又自言自語道:“或許就是這麽一輩子吧?難道我還有重回林家的機會麽?”

她說話時,麵無表情,可其中的心酸卻教人難受。

周暄安慰道:“會回去的,你身體養好了,你爹爹會叫人來接你的……”

她說這話時,也沒有底氣。會麽?萬安伯,真會這麽做嗎?她不敢肯定。能把女兒送到郊外莊子上的父親,還會接回女兒嗎?

“但願吧。”林樾溪好像也不大在意了,忽的又問道,“聽說我姐姐有孕了,我要當阿姨了?”

“是。”周暄點了點頭,“宋夫人確實有孕了。”

“那,這孩子,是小宋的,還是老宋的?”林樾溪眨了眨眼。

“什麽?!”周暄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