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3)

斷不會如此?聽這話,竟似太傅在宮中不得自由,連垂釣這等小事也要皇帝親允,這......難道說太傅的生活並不如意?

蕭寒遠卻是滿心的不快,太傅這話明顯有退隱之誌,退隱也罷,何如竟留在宮裏?錦湖雖浩,怎比得江海磅礴?何況後宮乃妃嬪所居,便是永安,也是退了位的太皇怡養之處,太傅一不為妃嬪,二不為皇族,居住宮內算是什麽道理嘛?陛下也是奇怪,太傅初遷永安,他以言語相挑,讓自己遞上彈劾奏章,遞就遞吧,原本便覺得太傅久居宮中實為不妥,若能出宮,或許是一樁好事。豈料皇帝當即表態,說什麽尊師重道,這道摺子宛如廢紙一般,不曾起到半點作用。豈不令人懊惱?太傅雄才大略,怎會心甘情願地被困在深宮之中,不得自由呢?

君臣五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時盡皆沈默下來,溫涵之忍不住瞧向蔚綰,但見太子太傅的臉色仿佛又白了幾分,細細再觀,負在身後的手微微顫唞,額爾雙手手指死死相扣,收緊,指節泛白,似是在盡力克製什麽,心下驀然一沈:太傅,你究竟怎麽了?

靄靄凝春態,溶溶媚曉光,春日午時最好。

遠遠地,潘海急匆匆趕了過來:"皇上,是時候用膳了。"

皇帝瞧了瞧身邊四位臣子,吩咐道:"今日便在此亭開膳,吩咐禦膳房,朕要請四位愛卿共用午膳,多備些菜肴!"

潘海應聲出亭,蔚綰皺了皺眉:"陛下,臣這幾日風寒未愈,不便與陛下同膳,臣還是回殿的好!"

方炫也不堅持,點頭道:"太傅好生調養,若有什麽需要,隻管吩咐這些奴才們!"

蔚綰長身作揖:"謝主隆恩,微臣告退。三位大人,蔚綰先行一步,告辭了。"

穀梁文華隨便揖了揖,蕭寒遠隻是皺眉,也不言語,倒是溫涵之放心不下,趨前一步:"太傅多多保重!待下官辦完差事,定來拜望太傅。"

蔚綰淡淡一笑:"有勞溫相!"轉身白袂翻飛,身如鬆,挺拔昂然,行如風,健步爽朗。不一會兒,白色身影侵入絕勝煙柳中,素衣秀姿,再不見蹤跡。

溫涵之悵然若失,一時竟忘了身在何處,隻愣愣瞧著太傅的身影漸漸消失,心頭千思百轉,盡是不安。忽聽皇帝冷冷地哼聲,猛然回過神來,垂首疾步複又進入亭中。

春風十裏柔情,怎奈何、歡娛漸隨流水。

蔚綰腳下分毫不敢耽擱,急急往前行去,繞閣轉廊,行到梅林處,再也忍耐不住,跌跌撞撞步進林中,一手扶住梅樹,一手掩嘴,劇烈咳嗽起來,方才強行動用真氣使出傳音入密之法囑托溫涵之,確實勉強了。

漸漸平息下來,忍不住籲了口氣,自己把把脈,眉間微蹙,這脈象......一人清朗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你總是讓人放心不下!這又是去了哪裏?"

黛衣之人俊秀飄逸、膚若凝脂,陽光下美目盼兮、瑩色流轉,修長的雙手攙扶過來:"可是又不聽我的話了?"

蔚綰回頭笑了笑:"你怎麽在這兒?"

穀梁文軒挑眉道:"我已去過永安宮了,端地熱鬧。幾名太監竟在搬床。你倒是有興致,閑來無聊找人搬床玩兒嗎?"

蔚綰輕笑出聲:"我行將半百,談什麽玩兒?前些日子夜來睡不安穩,隻因那床總有聲響,讓人來修一修罷了。"

文軒似信非信:"我見殿內有人,不欲與他們羅嗦,故而出來。行到此處,正巧瞧見你!"他猛然伸出手,拉住蔚綰的一隻手,掌中血跡猶在,眼神沈鬱:"怎會見紅?"抬頭望向蔚綰,目中隱有怒意:"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事?便是強提真氣,也不至於見紅!"

太傅笑意晏晏:"你真是多心,哪有什麽瞞著你的?隻不過昨夜一時心庠,做了晚課,不意真氣提之不繼,受了些輕傷,服了參丸現已無礙。血淤於內,吐盡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