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真想吃掉他。」
「別小孩子氣了。」梁彥笑著也踢了他一腳,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後坐起來。「我餓了。」
「我找點東西吃。」高亦傑爬起來,摸到廚房翻冰箱。
梁彥覺得屋裏暗了點,走過去把燈打開,一下子屋裏亮了起來。
明明是十五年沒再踏進過的地方,他卻覺得自在得像回家一樣,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回頭看見落地窗開著,風吹了進來窗紗搖動,他覺得有點涼意,打算去把窗關起來,走近陽台邊伸手正想拉上窗門,突然間心髒一陣劇痛。
那種感覺就像利劍穿心一樣,狠狠地刺過他的心髒,他一下子無法呼吸跪坐在地上,連喘氣也不能,額上逼出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的時候卻是冰涼的。
他還記得這感覺,雖然已經很久不曾發生過,但他仍然深刻地記得這種痛苦。
他跪坐在地上幾乎撐不起身體,從窗戶望去他可以看見那飄浮在半空中的紅色眼眸帶著的怒意,冷冷地刺進他的心底。
他連發出聲音也不能,就在心髒劇烈的痛楚快要淹沒他之前,他看見「他」突然間散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打散,在「他」分裂成好幾塊那瞬間,他得回了自己的呼吸,心髒的劇痛和急速的跳動也停止了。
聽見窗門碰地關了起來,他喘了口氣,汗水幾乎流進眼底,閉上眼睛深呼吸了起來,沒一會兒冰涼的毛巾貼到他臉上。
「叫你讓我吃了他又不肯,這不是活受罪?」
梁彥虛弱地笑笑,接過毛巾擦拭才發現還不到半分鍾的事,居然讓冷汗濕了全身。「……習慣就好,『他』也很少這樣。」
高亦傑蹲在他麵前,沒好氣地望著他,「你不覺得幫他說話是件很可笑的事?」
梁彥的確覺得很好笑,也笑了起來,「是很好笑沒錯,不過又能怎麼樣?他是來報仇的,搞不好我上輩子殺了他全家才會得到這種報應。」
「你才沒有。」高亦傑瞪了他一眼,搶過他手上的毛巾走向廚房,抱怨似地念著:「你爸也沒有,你爺爺也沒有。」
「你怎麼知道?」梁彥的視線跟著他轉進廚房。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打聽過?」高亦傑擰了毛巾再走回來遞給他,「那大概是更久以前的怨仇,不知道幾十代甚至百代之前的事,才會有這樣的怨氣存在。」
梁彥再抹了抹臉,才扶著牆站了起來,「那你……打聽到什麼了嗎?」
「什麼都沒有。」高亦傑搖搖頭,神情頗為認真,「這才是奇怪的地方,通常我要問的事,沒有鬼敢不告訴我,可是你那個寵物的事沒有人敢多說。」
梁彥坐到沙發上去,剛剛被這樣折騰過之後,覺得有點虛脫,也沒力氣再去想些什麼,如果連高亦傑都問不出來的事,肯定也沒什麼人能給他解答了。
「我會想辦法的。」高亦傑沒再說什麼,隻按了按他的肩。「我煮了麵,吃一點?」
「嗯……」梁彥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已經沒食欲了,明明剛才就是他喊餓的。
梁彥坐到餐桌前,熱騰騰的香氣直灌進鼻端,他捧著碗喝了口湯,懷念的感覺從胸口一路熱到胃裏,他帶著訝異地說:「這跟叔叔煮的……好像。」
「當然,他別的不愛教我,倒是死命教我怎麼做菜,就深怕他不在了之後,我會把自己餓死。」高亦傑笑著睨了他一眼,「跟我住的話,每天給你做便當都行。」
「……我可不想提早心髒病發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