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最多餘最想擺脫的東西。
「晨陽,知道藥效會持續多久嗎?」淩馭日的聲音遠遠傳來。
持續......多久?寧宸充滿希望地抬起頭,渴望著一個比較仁慈的答案。透過迷蒙的重重水幕,寧宸依稀可以看到淩馭日臉上的淡淡笑容,也感覺得到笑容裏淡淡的惡毒意味。
淩馭日正在享受他的痛苦。這一點無可置疑。
「很想知道嗎?」淩馭日唇角輕揚,勾起一抹愉快的弧度,「可是我不會告訴你。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這種沒有希望沒有止境的漫長痛苦更加難熬是不是?也該輪到你嚐嚐這種滋味了。公平,是你自己要的。」
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堅固的大門在淩馭日身後砰然關緊。
這是寧宸有生以來最難捱的漫漫長日。
在錐心刺骨的無盡疼痛中,向來精準的生物鍾失去了刻度,再也無法感受時光的流逝。
他隻覺得時間仿佛一直處於停頓,一個白天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而在這漫長的時間洪流中,沒有光明,也沒有希望,更沒有一分一秒喘熄和鬆懈的機會,隻有無窮無盡的痛苦和黑暗,無休無止的折磨和忍耐。
身體因為體力的耗盡而放鬆,又因為疼痛的襲來而繃緊,沒有一塊肌肉還肯聽從意誌的命令,這使得寧宸再也無法保持站立的姿勢,隻能無力地懸吊在鐵鏈上聽天由命。
期待著昏迷,甚至是死亡,來使這一切徹底結束。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寧宸突然感到水流似乎停止。
沒有力氣抬頭,寧宸勉強睜大眼睛,被冷汗和水跡模糊的視線四下遊移,證實了自己身體的感覺。
終於......結束了嗎?
寧宸輕輕動了一動,衣料的摩攃仍然帶來疼痛,卻不再象以前那樣無法忍耐。
大概真的是熬過去了。
寧宸緩緩調整呼吸,約略活動了一下四肢來檢查身體的狀況,接著並沒有做出更多的舉動,而是開始放鬆全身地盡量恢複體力。
依然是無力地低垂著頭,緊閉著眼,虛軟地吊掛在空中,表現出一副筋疲力盡的放棄模樣,寧宸開始考慮脫身的計劃。
雖然地牢裏空無一人,他仍然小心謹慎地時刻偽裝,不敢有半分鬆懈。
不用抬頭就可以肯定牢裏一定有全套監視係統。
寧宸太清楚淩馭日的脾氣。他的報複從來都不肯假手於人,永遠都是親自動手,以便於好好享受報複的快意。正因為如此,他沒有理由把自己一個人丟在地牢裏承受折磨,肯定會通過監視係統在一旁悠閑地觀看。
在這種情況下逃脫是不可能的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頭腦比身體更高級。寧宸再一次用親身經曆證實了這個說法。
在身體還停留在酸軟無力的半癱瘓狀態時,寧宸的大腦早已迅速恢複了清醒理智的正常運作,飛快地設計了無數個脫身方案又一一否決了它們。
目前的處境實在太惡劣:鎖在地牢,雙手被銬,受到監視,而且身體一時還不可能馬上恢複到正常的水準,既承受不了太多的體力消耗又不可能在動手格鬥時占到上風。
在這樣的情況下逃走真的很難。
但是寧宸實在不想繼續留在這裏等候淩馭日的下一輪報複,他想象不出淩馭日還會使出什麼手段,也不想再給他機會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