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3)

在他腦中一閃即逝。

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急驟而迫促,教人來不及喘熄,更加來不及細細考量。便有如特技電影中的鏡頭快放,每一個動作都快如閃電,卻又清晰而精確,恰恰達到預定的目的。

在如飛消逝的短短幾秒中,淩馭日的精神和體力都被發揮到了極致。柔韌而靈活的身體在空中翻滾,轉向,舒展,堪堪避開了撲麵而來的參天巨樹,擺脫了被樹枝穿透與撞擊的危險。同時,手中的鋼線槍‘錚''的一聲,疾射而出,牢牢地釘在了一枝粗大的橫幹上麵。

結實的鋼線立刻繃得筆直,及時阻止了身體的繼續下墜,卻又因為彈力與慣性,使得淩馭日向著樹幹勢頭極猛地直撞了過去。淩馭日吸一口氣,按下槍柄的收線開關,借著鋼線回卷的力量曲身蓄勢,雙腳在旁邊的枝幹上輕輕一點,巧妙地借力擰身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從距離樹幹不足半寸的地方險險地擦身而過。

等到反蕩回來的時候,那股難以抵擋的巨大衝力已經被消減了大半,不需要太大的困難便可將身體勉強穩住。

好險!淩馭日用雙腳夾住一根結實的藤蔓,一邊以藤蔓的柔韌與彈性緩衝搖擺的速度,一邊不由自主地籲出了一口長氣。

剛才那短短的幾秒鍾裏,自己真的是在鬼門關上打了一個轉。

那一連串的動作看似簡單輕鬆,胸有成竹,流暢得就象是優雅的表演。可是隻要有一個出了一點點差錯,現在他隻怕已不能太平無事地懸在這兒。

總算是有驚無險,看來自己的運氣還不算太壞。淩馭日想。

可是他慶幸得好象未免太早了一點。

就在淩馭日喘熄初定,剛想抬手擦擦額上冷汗的時候,身邊突然「轟」的一聲巨響,‘蜂鳥''就在大樹不遠處墜毀爆炸。刺眼的火光衝天而起,一股灼熱的氣浪頓時向著淩馭日撲麵卷來,正懸在半空的淩馭日躲無可躲,也隻好無奈地閉眼承受這一波意外的襲擊。

大腿上一陣尖銳的刺痛,有塊機身的碎片好巧不巧地正中目標,鋒利的尖角深深地紮進了肌肉。

還好。爆炸的餘波過後,淩馭日緩緩放鬆手中的鋼線,一邊落回地麵一邊苦笑地想,至少傷的不是內髒也不是動脈。在這種緊急危險的情形下,能得到這樣的結局也該滿意了。自己又不是超人,怎麼可以要求一定要毫發無傷呢?就算是電影裏的蘭博,不也還總是渾身浴血?

撕開外衣,淩馭日草草地止血,包紮傷口,同時居然還有心情自嘲地想,剛才這段經過要是能被拍下來,效果一定比好萊塢的電影特技還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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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亞馬遜叢林沉沉暗暗,遠比陽光下來得神秘和凶險。這是夜間狩獵者的天堂。

入夜的叢林並不安靜,在有經驗的當地人耳中,這曲混合著多種樂器的奏鳴曲中暗藏著太多的奧妙與殺機。樹叢裏響亮的高音鑼鼓是樹蛙,顏色鮮豔卻劇毒到可能因為一下碰觸而致命;河邊嘶啞的低音提琴是鱷魚,輕巧地遊動著,等待發出猛然一擊的機會;不遠處深沉如悶雷般的中音號角是最凶猛的殺手,美洲虎--整個叢林會因為牠的吼聲歸於沉寂。

這不是趕路的時候。淩馭日自己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就連長年生活於此印地安人也一樣不願在晚上行動而寧可宿營。可是沒有選擇--追蹤器小巧的液晶屏幕上,那個綠光熒熒的亮點一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靜止狀態,已經超過了七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