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向了身邊的人,那雙眼鏡下的雙眼仔細往我身上一打量,像是確認過什麼,微皺的眉頭稍稍舒緩了。

不便告訴他我能看見動物人形的事情,我沉默地搖了搖頭,表示大蛇沒有對我做些什麼。

「那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張疏寒突然又問道。

他怎麼問這個問題?

我奇怪地回道:「女的。」

腰背直挺、坐得端端正正的鄰居微微一鬆,他麵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轉變,一如既往的冷清,讓人看不透。他扶了扶眼鏡,道:「既然算的上是朋友,臨別前的最後一麵去見見也沒有關係。」

「就像你剛才說的,你們以後可能不會有再見麵的機會。這或許,就是你和她的最後一麵。」

說得……也是。

隻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明天要用什麼表情去麵對大蛇。不如……我咬了咬嘴唇,不如就在大蛇要走的時候,再去送送她。

我正想著,手上忽然傳來了一陣溫度。垂眼一看,我發現是鄰居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骨節分明的五指修長好看,帶著微微溫的熱度,彷彿在無聲地安撫著我不太好的情緒。

這樣直接的與張疏寒的接觸……好像還是頭一次。

臉頰不由自主地有一點兒熱。我傻兮兮地順著他的手一點一點看向他的麵龐,卻又是愣住了。

那一張俊朗麵容上不見了冷淡,就連丹鳳眼裡的那一股冰霜也融化殆盡,眉目愉悅地舒展開來,漆黑的瞳仁裡明晃晃地帶著笑意。我以為是我的錯覺,可是,那弧度從未變化過的嘴角此刻微微地上揚。

張疏寒真的笑了。

如冰花綻放,極其驚艷。

我幾乎要被晃亮了眼,震懾得我歪頭便避開了張疏寒的麵容,低聲問:「你笑什麼?」

手背上的那一隻手悄無聲息地穿過我的手指,與我淺淺地十指相扣。一道低沉又性感的聲音輕輕撩撥著我的耳膜:「我很開心,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你的心事。」

「……」這、這難道很奇怪嗎?

我想收回手,卻不想跟張疏寒的手越扣越緊。

我感覺自己的臉熱得更厲害了。

沒有了下話繼續聊下去,我和張疏寒就這樣一起在沙發上坐了好久,直到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一聲,我才囁嚅地開口道:「我要去準備晚飯了。」

「……」握著我的手微微一緊,這才緩緩放開來,「好。」

我和張疏寒又交談過兩句,過了一會兒,我便送他離開了。

這一天發生的突然事情太多了,等到最後上床休息時,我恍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第二天,動物園。

大蛇還是不吃東西。

可東西總是要喂的。

早上,我一如既往地準備好肉,便走進了樹林。我猶豫著今天到底要不要進去找找大蛇,可到最後,我還是放棄了,隻將食盆放在了離大蛇地盤不遠的地方,就離開了樹林。

我留在鐵網區外邊看著三傻玩鬧。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鬧騰得歡快,卻又心緒複雜地想著今天要不要跟大蛇見一麵、不想,在我還沒有做好決定的時候,醫生來了。

與此通行的,還有一個男人。

難得看到醫生主動過來一次,這次居然還帶來了一個陌生人。我正奇怪,就聽醫生問道:「那條蛇在哪裡?」

找蛇?

我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他含笑對我點了點頭。這個人……難道是大蛇的主人?可昨天大蛇不是說,她的主人是一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