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欺淩,但,他們兩個卻有著極大的不同.
一點紅是寧可天下人負了自己,自己也絕不會負天下人。
無花卻是寧可自己負了所有人,也不容許一個人負了自己。
他們象一隻手的正麵和反麵,永遠也無法麵對麵地重疊。
“你若覺得這樣會快樂,你折磨我便是。我不會恨你。”一點紅在痛苦不堪之時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用隱忍藏起了一切的傷痛,為什麼這不是無花期待的結局?
自住進虛無縹緲宮以來,他便成了自己的君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操縱著別人的命運,他要怎樣便怎樣,從來沒有人敢違逆。
他任意淩虐著別人的驕傲,隻要他快樂。
一個什麼都擁有的人,隻能用這樣的方式獲得快樂,這麼久以來,他已習以為常。
至到有一天,一點紅居然勸他放棄過往的恩怨,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就是讓他放棄掉曾屬於自己的快樂,他怎麼能夠願意?
當他不快樂的時候,他會用一百種殘忍的方式去淩虐別人,為的隻是讓自己出一口氣。
以往,所有被他淩虐的人都會跪在他麵前,謙卑地求他放過自己,會哭,會叫,會象狗一樣爬在地上叩頭,甚至願意去做他吩咐的任何事。
一點紅卻沒有,他隻是靜靜地忍受著,平靜的臉上藏起一切悲喜。
無花看不透他烏黑的眼裏到底埋藏著怎樣的心緒,他也很好奇,一點紅到底會忍到什麼時候?
一雙春蔥般的玉手從身後伸來,企圖捂向他的眼睛,無花身子一閃,她就捂了個空。
“少主。”青露低低地叫道,無花的冷淡絲毫也不能減弱她的開心,舉起桌上的包袱,笑道,“瞧,這是什麼?”
“雪參得手了?”無花還是冷淡地瞧了一眼,便繼續喝他的酒。
“是啊,”青露忙著打開包袱,一邊興高采烈地說著,“這次實在是太順利了,我認出不蘇蓉蓉,可我想還有兩個,李紅袖和宋甜兒她們未見得會易容,而且,她們一定會接應蘇蓉蓉。所以,我便在官道附近設下暗探,果然打聽到了李紅袖她們的消息。”
“我與綠珠試著接近她們,宋甜兒胸無城府,而且又與李紅袖鬧矛盾,很快就和我們混熟了,然後,我從她口中套出蘇蓉蓉將會裝扮成一個男人。剩下的事,就好辦了。”
她拿出雪參,燈光下這支參長約一尺,拳頭粗細,通體雪白,全須全葉,果然是人間少有。
“綠珠呢?”無花想起了那個文靜的少女,不由問道。
“她的坐騎受了傷,我怕少主等急了,先回來。”青露攪著辮稍,不著痕跡地應著。
“你一路辛苦了,早些歇著吧。”無花淡淡說道,心上卻是一陣嫌惡。支開綠珠,先行回來邀功,青露的意圖明擺著,這小算盤打得雖精,可自己豈會被她糊弄?
越想要的東西往往越得不到。
男人喜歡聰明的女人,但女人若仗著自己的聰明把男人當成了傻子,那隻會適得其反,她自己才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要不,為什麼會有聰明反被聰明誤一說?
“不!”青露身子一擰,已軟軟地靠上去,但卻靠了個空。
“我替你辦成了這麼大件事,拿什麼獎勵我?”青露嬌嗔地拉了他的手臂,晃個不停。
無花站起身來,皺了皺眉,“自己去挑件首飾吧。”
“我不要!”青露蠻橫起來,有著恃寵撒嬌的意思,“我才不希罕首飾,我要——”
“隻要不是我,什麼都可以。”無花臉上沒有表情。
青露笑得嫵媚,“說對了,我要的就是你。”一雙手臂自然而然地環上來。
無花再次躲開,“今天累了,沒心情。早些歇著吧。”
“我偏不!”青露不依不饒,拉了他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語,“幾天不見不想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