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好似號令一般,屋子裏走出了拿著刀斧的人,他們衣衫襤褸,眼神空洞,他們的刀上都有血。他們把其中一個沒有拿刀的女人架到一扇磨盤上開始肢解。一邊肢解一邊吃,生吃。
王風隻感到一陣惡心,但是忽然間,他好似心境空明醍醐灌頂一般大聲喊起來:“雙水屯!這裏是雙水屯!!!”
伴隨著這喊聲,眼前的一切迅速消失,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周楚楚陰惻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猜得不錯,這裏就是從前的雙水屯,但又遠遠不是雙水屯那麼簡單。可惜啊,王老師,最後一點機會你沒把握住,你終於還是沒能走出這間屋子。”銀鈴一般的聲音聽在王風耳朵裏非但讓人不受用,反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護身符那點有限的光芒終於被吞入了黑暗,王風連什麼都看不到了,隻聽到周楚楚的聲音忽左忽右地傳來。
忽然,手機開始猛烈震動起來!伴隨著這種震動,一陣深渾雄沉的音樂從手機中傳出,竟然是密宗的梵音!王風的眼前出現了景物:他就在西鄉酒廊門口,如果剛才往左走,就可以出大門口,但現在他麵對的隻不過是一麵鏡子!
鏡子裏的人不是王風,是周楚楚,她的身後還有無數看不到麵孔的黑影躍躍欲試。她的臉色並不好,顯而易見那梵音對她來說也並非全無作用。王風趁著這個機會,飛速跑出了酒廊,隻聽“嘩啦”一聲,酒廊的房子象漏氣一樣癟了下去。
西鄉酒廊塌了!
外麵還是一樣的傍晚,一樣的人流,一樣的空氣一樣的星光。王風的臉煞白,過了半晌才強笑著問道:“現在是真的嗎?”
沒有回答,手機非常安靜,好似從來沒有動過一般。王風一驚,翻檢前麵的信息,什麼也沒有。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事情:鬼是無法唱佛經和聽佛經的,因為佛經與道經這類東西可以使修行差一點的鬼形神俱滅。而自己手機的默認鈴聲也並非梵音,一定是龔大偉剛才為了救他,萬不得已播放了佛經。
所以,世界上不但已經沒有龔大偉這個人,而且已經沒有龔大偉這個鬼。
他所看到的一切,他所知道的秘密,已經隨著他一起消失。可是他為什麼願意犧牲精魄來挽救自己呢?難道他認為我能夠揭示出這整個事件的秘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王風呆坐在地上,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這些事情、這些地點到底有什麼聯係?周楚楚又是誰?王風感到自己的頭大了一倍有餘。他隻是茫然地坐在一邊,應答警察盤問的同時看著西鄉酒廊的廢墟,看著一具一具屍體被從他眼前抬過。心裏一團亂麻,無頭無緒。但是在不大的現場被清理幹淨之後,他隻知道一件事:
那些屍體中有陳家明、有龐偉,有所有當時在場的顧客和侍應生,但是沒有周楚楚。
絕對沒有。
第三章
“王風!”
“嗯。”
“王風!”
“嗯。”
沈容暴怒,站起來做“我手持鋼鞭將你打”狀:“王風!!!你要再不理我我就買把刀砍了你!”
“嗯?”正在沉思的王風抬頭看著沈容,繼續低頭沉思:“嗯。”
沈容一甩胳膊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左右尋找五金店,王風依然在那裏苦想。
這幾天他已經到西鄉酒廊的廢墟去過數次,出乎意外的是那裏的靈氣反應居然是零,要不是他知道那裏曾經出過什麼事情,那裏現在正是營房建地的好地方。但是王風絕不認為西鄉酒廊的慘禍完全是房屋外形的緣故。風水根本起不到這麼大的作用。
牆壁中沒有怪東西。地板下和天花板裏也沒有。有怪東西瞞不過他。
還有,周楚楚一直都沒有出現。
一雙腳出現在王風眼前,王風抬頭,是趙淳。趙淳正在竊笑。臉上的表情猶如黃鼠狼偷雞成功,正要大快朵頤一般。王風費了好大力氣才終於把思維拉回來:“有什麼事情嗎?”
趙淳發出一陣曖昧的笑聲:“我剛剛看見沈老師去買刀了。”
王風努力搖搖頭,他現在思維混亂,還不能有效地把“王風得罪了沈容”、“沈容發誓要砍了王風”和“沈容去買菜刀”這三個命題整體聯係起來。他抬頭對趙淳說:“哦,對了,我正要找你。西鄉酒廊那些事情你都知道吧?”
“知道。”趙淳在他對麵坐下來:“前前後後營業有兩個多月,死了十多個人,房子也塌了,這些成果都已經上電視了。前幾天你不就是在調查這件事情嗎?”
“是啊。”王風長歎道。“我從沒象現在這樣一籌莫展,知情人都死光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我說什麼也串不起來——周楚楚肯定是沒想幹掉我,要是真想讓我死的話,不必在第一次請靈的時候點著打火機啊;在酒廊裏她也隻想把我困個幾天。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呢?她的所作所為似乎象是要在酒廊舉行什麼召喚儀式,或者是……趙淳,你有沒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