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了,隻是悄悄拿出一張符紙來測試靈氣,沒有反應。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覺得這司機有古怪,忍不住要衝口而出:“你的車我不坐了,我要下車。”但許煥在這節骨眼上又扯了扯他,王風強忍著不說,坐了下來。

車子在大路上飛馳,現在最多也就是晚上7點,但天黑得怕人,路上隻有他們一輛車,一個行人都沒有,靜悄悄地令人窒息。王風大睜著兩眼搜索外麵,許煥卻閉上眼睛開始養神。外麵非常黑,一陣寒意衝擊波一樣衝過車廂,王風恐懼地發現車子經過的路段他居然從來沒見過。他悄悄地問許煥:“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許煥的眼睛依然緊閉,隻是緩緩地悄悄地說:“笑話,這裏是你的地盤,你居然問我?不過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很冷,我還知道他在不停轉圈。”

外麵的天空越來越黑了,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司機打開了車燈,那光柱竟然是純黃色的,射出十幾米遠,王風發現他們穿行在密密麻麻的樹林裏!一顆巨大的樹張牙舞爪撲麵而來,眼看就要和汽車相撞,但司機恍若未見。王風咬緊牙關控製著自己不喊出聲來,雙眼圓睜注視著前方。

汽車從樹中間穿了過去,前蓋似乎撞到了什麼一樣砰砰做響,但是車卻沒有停下。王風異常驚奇,轉頭向後麵的車窗看過去,想看看樹木變成了什麼樣子,沒想到他看到的卻是一顆披頭散發的慘白人頭貼著車窗在看他!那赫然就是陳家明的人頭!

他條件反射地緊緊抓住了許煥的手。那隻手是冰冷的!

王風回過頭,赫然發現那些樹都變成了無數魅影,身體奇怪地扭曲著立在路上。王風努力控製著自己不喊出聲來,他的胃似乎被一隻手拽住了,要把其中的東西都倒出來一般。直到此刻,他才覺出自己是如此地孤立無援。他不敢再回頭,陳家明的人頭隨著車子的顛簸撞擊在後蓋上的聲音傳來,清晰可辯,而且他似乎在哭。這種哭聲好像吹在王風後頸的冷氣一般讓他全身發毛,王風忽然意識到應該鬆開許煥的手,可是他稍微一鬆力,許煥已經閃電一般翻起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

“砰”的一聲大響,後麵的車窗玻璃破了!王風似乎能感覺到陳家明的人頭在一點一點跳躍著接近後窗,哭聲更加清晰。忽然砰的一聲大響,似乎是陳家明跌倒在後蓋上,哭聲停了。但馬上就又傳來了另一種更加恐怖的聲音:陳家明用牙齒啃著車後蓋正在慢慢移動!

司機仍然不聲不響把車開得飛快,王風卻終於忍不住了,猛然掙開許煥的手叫道:“停車!我要下去!”司機恍然未聞,王風胡亂撥弄著車門,卻怎麼也打不開。這時許煥悄聲問他:“你是不是很害怕啊?我現在心裏是真沒底!”

王風說:“是啊,誰碰到這種情況也害怕啊。”

許煥勉強輕笑數聲:“孫子才不害怕。所以你現在的表現是很正常的,將來完全用不著羞愧。”

王風自己嗬嗬大笑:“王八蛋才不害怕。可是害怕好像沒什麼用。再說了,我要是就這樣被嚇個半死,那我這二十多年不是白活了?”

許煥緊接著說:“那你又急又氣非要下車幹什麼?”王風恍然大悟說:“懂什麼呀?今天水喝多了,這司機開車不穩顛來顛去的,弄得我想尿尿。”

車子裏似乎傳出一聲歎息,接著,車停下了。王風勉強笑著問:“到了?”

司機沒有回答,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伸手到後腦上,把腦後的頭發向兩邊撥開,平滑光潔的皮膚好像沒有長過頭發一樣,接著,皮膚上綻開了幾個破洞,有些東西突起,鼻唇眉眼一一凸現,王風一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那是周楚楚的臉!

周楚楚已經下了車,她穿著司機的製服,規規矩矩,在月光下`身段婀娜,嬌俏可喜,笑意盈盈地看著車上的王風和許煥。王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無法用常識把五大三粗的出租汽車司機,忽然變成嬌小的周楚楚這個過程在思想中完成。耳聽得旁邊的許煥微笑著說道:“你猜我現在想說什麼?”

“你想說什麼我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想趕緊找個地方交水費。”王風說著,打開車門走下車子,並著雙腿扭扭捏捏朝著小樹林裏的黑影中走去。嘩啦啦一番後一臉輕鬆地走了回來。許煥仍然閉著眼睛,說道:“我想:要是這女鬼長相漂亮,就不虧了我萬死不辭陪著他跑一趟。”

周楚楚笑得花枝亂顫,說道:“那你就不虧了。我敢保證你沒有虧。你那朋友王風在被我困到陣裏的時候尚且色心不衰,說要追我,真可惜沈容老師沒看到。”王風有些發窘,趕緊辯白說:“我那是轉移你的注意力故意胡說八道,你可別對自己太有信心。”許煥也嗬嗬笑道:“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我睜開眼睛,你就認識了我,我也就認識了你,問題是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幹什麼陪著王風攪這趟混水,你就不怕我是什麼地方的fa shi,來找你麻煩的?”

周楚楚曼聲說:“沒關係,來的都是客。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既然王風帶你來,肯定是他的朋友,而且你絕對不是法師,因為你身上沒有一點法芒。不過我不明白王風自己怎麼樣倒也罷了,為什麼還非要拖累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