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可是因為罵皇帝被趕回家的,就算不流傳青史,也能流傳整個士林,成為清流的偶像。而且罷官是罷官,又沒說不能起複,隻要熬上幾年,等時間就起複,那成就絕非往日能比。”

“呃……”張墨想了想,覺得錢寧說得還真沒錯,徐階嚴嵩他們好像都走過這條路。

“現在你年紀輕輕,詔獄也下了,廷杖也馬上要挨,官嘛……雖然你本來也沒官,但馬上就要被趕出皇宮了,旁人求了一輩子都求不到的事,你都趕上了。”錢寧站起身,手搭涼棚狀看著午門出口,兩個太監模樣的人,正捧著一張黃絹匆匆走來,“公公,來了,你可撐住。”

“我要撐不住呢?”張墨習慣性的反問道。

“那就暈過去吧!”錢寧手腕又是一轉,“啪”的一聲,被擊中腦門的張墨真得被打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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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應該說錢寧下手太重,還是應該說錢寧下手太輕,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十記廷杖打下來,硬是沒把昏迷中的張墨打醒。

等張墨捂著腦袋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床棉被上,而根據身體搖搖晃晃的動靜,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一輛馬車上,“有人嗎?誰在外麵?現在什麼時辰了?”

“墨哥,你醒了?”車簾掀開,黃錦的小腦袋探進來,一臉欣喜的看著張墨。

“大黃,你怎麼也出來了?”張墨一驚,他記得孝宗的聖旨是讓他去太子皇莊當管事,沒說讓大黃也一塊去吧?

“是太子讓我來的。”黃錦爬進床廂裏,用手摸摸張墨的額頭,溫和的說道:“墨哥,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皇莊在房山,可遠呢,今天我們不一定能趕上。”

“太子讓你來的?不可能吧?平常他不是挺討厭你粘著我嗎?”張墨皺著眉頭,想不明白。

“可能是怕沒人照顧你吧。”黃錦摸了摸頭,憨笑著說道:“我不是比較有挨打的經驗嗎?墨哥你放心,以前我挨打,你照顧我,現在你挨打,我也會照顧你的。”

“挨打?”張墨摸了摸自己患處,感覺不是很疼,接著又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好像還不是很疼,再用力按按,真得不是很疼。

張墨雙手在馬車上一撐,“蹭”的一下就從棉被上爬了起來,抖抖手抖抖腳,還真得一點都不疼。

“墨哥,你就好了?”黃錦一臉失望的看著張墨,我還想照顧你,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美人相伴的滋味呢。

“差不多吧。”張墨笑著應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人視離開皇宮為畏途,張墨心裏卻很開心。

皇宮再好,終不是他的家,宮裏妹子再多,他也沒膽子下手。現在好了,孝宗一道聖旨將自己打發到房山當皇莊的管事,皇莊裏又錢有房又有田,他隨便撈點也能下半輩子吃穿不愁,再加上山高皇帝遠的,到時候自己想找幾個妹子就找幾個妹子。

那小日過得……真是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原以為會青春校園太監過一生,沒想到還有機會把田來種。

“不過……”張墨回過神,打量著一旁的黃錦,看來看去瞅來瞅去,悲慘的發現,對方不但比自己高,而且還比自己好看比自己皮膚白比自己氣質好,除了智商比不過自己,外在條件自己和黃錦簡直就是沒得比。

人世間最大的悲劇,不是我和室友相貌如雲泥之別,而是人家為雲我為泥。

“大黃,你……”張墨指著黃錦,眼珠轉了幾圈,忽然壞笑起來,“哈哈哈……”

墨墨哥,他這是怎麼了?他挨打的地方不是屁股嗎?難道……那些笨錦衣衛打錯地方,把墨墨哥的腦袋當成屁股打了?

對!一定是這樣,那群笨錦衣衛。

墨墨哥真可憐,難怪他挨了打,屁股卻一點不疼,不像小錦,小錦那個時候挨打,屁股就很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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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伴,你說墨墨怎麼還不回來啊?”朱厚照放下手裏的筆,歎了一口說道:“我不是讓他每三天就一定要回一次宮嗎?他怎麼還不回來?”

“回殿下的話,張墨才離宮三個時辰而已。”張永非常不忍心的伸出三根手指說道:“從房山到京城,騎快馬要一個時辰,但張墨是坐馬車走的,所以照時間來算,他應該還沒到房山呢。”

“才三個時辰?”朱厚照看著張永,一臉不敢置信,怪叫道:“我以為已經三年了。”

“呃……”張永明智的選擇不吭聲,老了,不中用了,年輕人的事,他已經看不懂了。

“張伴,你說墨墨會不會背著我在外麵亂搞?”朱厚照低下頭,對手指,無奈。

“這……”這個問題不用問吧?殿下你心裏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一定會的答案。

“不過他亂搞也沒關係,有黃錦在,我相信他搞不成。”正在獨自憔悴的朱厚照,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走得一步好棋,抬起頭,衝著滿臉張永得意洋洋的笑著解釋道:“誰亂搞的時候帶個愛吃醋,討厭後媽的閨女,那都是想亂搞都亂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