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衝的張墨才一踏進門,當場就吐出一口血,接著雙眼一番,徑直就這樣暈在了大門口,任憑人怎麼喚,也喚不醒他。
伺候張墨的小太監怕出事,人又蠢笨,偏偏膽子還小,不敢擔負責,隻敢命人將黃錦叫了去。黃錦也是個沒頭腦的,即不知道將張墨抬回房躺著,也不知道派人叫大夫,隻會趴在張墨身邊“哇哇”大聲,惹得圍觀群眾紛紛交頭接耳,以為這家死了人。
後來還是有個好心人錢寧路過,麵對此情此景實在是無語凝咽,上把扒拉開黃錦,又伸手探了探張墨的鼻息,改而將叫仵作的念頭,轉化為派人找大夫。
“朕的墨墨好慘啊!黃錦,你們太過份啦!”乍聽張墨的悲慘遭遇,朱厚照吸了吸鼻子,用力跺了跺腳,似乎腳下跺的是黃錦一般。
“後來叫來大夫,才知道墨兒是因為日夜工作,結果勞累過度,將身子骨搞壞了,偏偏……偏偏……”張永飛快抬起頭看了一眼朱厚照,繼而又用憤怒的目光看著江彬,咬著牙說道:“還遇到了小三,結果被氣壞了身子,憂思過重鬱結在心,兩相其加,就吐了血。”
“墨墨……”朱厚照羞愧的低下頭,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墨墨才會變成這樣的。
以前的墨墨雖然缺心少肺,但卻是個地道的小樂天,不管再大再麻煩的事,他每日也是快快樂樂,一副從來不知道憂愁為何物的模樣,何曾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日夜工作,勞累過度,憂思過重”。
“陛下放心,大夫說了,墨兒這病雖然看似凶猛,但隻要患者能放開心思,好好調理,還是無礙。”張永嘴上這麼說著,但臉上卻露出一副很“有礙”的表情。
“張伴,你不用騙我,你要老老實實的說實話。”朱厚照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露出一副的模樣,很認真的看著張永說道。
“唉!”張永歎了一口氣,露出一副“你逼我說”的表情,繼續說道。
原來白日大夥都在時,張墨嘴裏答得好好的,說保證會好好休息,爭取早日養好身體,好繼續為革命事業發光發熱,但等到夜裏大夥都休息時,他立刻又床上爬起來,挑燈夜戰,一邊咳嗽一邊繼續批閱每日沒有批完的奏折,小事就自己批了,大事就分門別類之後再交給朱厚照。
夜裏如此操勞,但張墨偏偏還借口說每天補藥喝太多,一肚子都是水,總是飽飽的吃不下飯,而順理成章的免了每日的飲食。
“那些藥哪裏是墨兒喝了,分明是便宜窗戶下那株蘭花了。”張永哽咽一聲,一手以袖拭淚,一手拍著大腿,邊哭邊說道:“其實這些也不過是身傷罷了,身傷哪及心傷傷,老奴聽為墨兒守夜的人說,墨兒晚上也總是睡不好覺,不是不停的在床上翻身,就是在睡夢中哭泣,嘴裏還不停……”說到這裏,張永偷偷看了朱厚照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方才壯著膽子大聲說道:“不停叫著皇上您的名字。”
“墨墨……”朱厚照哭得越發傷心難過,低著頭不停用衣袖擦著淚,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看上去那麼稚嫩無辜。
“陛下,張永在說謊!”江彬捂著眼睛,強忍著劇痛,指著張永大聲道。
可惡的張永,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張墨在外麵,明明小日子過得不知道多甜蜜,怎麼到了張永嘴裏就變成這副淒淒慘慘戚戚的模樣了?
幸好我早就猜到你前來的目的,強忍住疼痛,沒有去找太醫治傷,否則隻留下你一個人在朱厚照身邊,你這個小人,還不知道要進我多少讒呢?
“你憑什麼說張伴在說謊?”朱厚照放下袖子,瞪著大紅的眼睛,死瞧著江彬,傷心的小臉上隱隱有幾分怒氣,就是他,就是因為他,墨墨才會生氣和我吵架,才會氣乎乎的跑出去。墨墨要是乖乖在我身邊,不跑出去,就不會憂思在心,咳嗽吐血了。
“下臣聽說張公公當日可是歡天喜地的回到家中,然後高興的向府中眾人宣布,他和陛下吵架了,他懶得管陛下的錢了,更懶得為陛下省錢了,所以他要花天酒地,他要胡吃海塞,他要驕奢銀逸。”江彬看著朱厚照越來越陰沉的臉,心中隱隱有些害怕,但話既已出口,就容不得他收回去,隻好繼續說道:“所以張公公當場就命人去大街上買了一桶豆漿,說他現在有錢了,他要喝一杯,倒一桶……”
作者有話要說: 受說我不是本文的作者,無權利更新本文……
你妹的,我不是,難道你是?
第八章 喝一杯咱倒一桶
第八章喝一杯咱倒一桶
江彬說完,洋洋得意的看著張永一眼,完好的那隻眼睛中不時閃過陰毒之色,不要以為你們父子倆把握住東廠和錦衣衛就能隻手遮天,封鎖消息隱瞞陛下。
可惡啊!張永在心裏暗暗咬牙,難道墨墨驚心布置的苦肉計,就要因為江小三的破壞而功敗垂成了?
兩人跟烏眼雞似的彼此互望一眼,又憤憤將頭轉向朱厚照,正準備繼續哭訴一番自己的委屈和傷心的,朱厚照那頭卻出了大事。
“墨墨,我的墨墨,你好可憐啊,堂堂東廠廠公,竟然連碗豆漿都喝不起了。”朱厚照一邊抹著小眼淚,一邊高聲叫道:“劉伴,你去準備十桶,不……一百桶豆獎,給朕帶上,朕要去看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