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或者說是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暗示,這件事絕不僅僅是所謂的報恩答謝,我雖然不敢肯定這個登山隊員就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汪家人,但他絕對跟汪家有著一定的關係,至少他也知道汪家這個家族的存在。
長長呼了口氣,我看向悶油瓶,道:“小哥。”
他微微垂著頭,聽見我叫他,才抬頭看我,很淡的道:“汪家。”
看來他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正了正神,心裏理了一下,於是對支霧道:“你父親沒有奇怪過那個登山隊員為什麼會說一個圖案就會得到神明保佑嗎?”
“我阿爹當然問過。”支霧吸了一大口煙,道:“那個人說他們家也是住在雪山之中,就是因為有這個鳳凰圖案,所以他的家人從來沒有在雪山之中出過任何事,當時桑佶的阿爹和四個哥哥都在南迦巴瓦失蹤,我阿爹一聽可以避免在雪山之中遇到意外,自然就將這件衣服當成寶貝收下來了。”
我一愣,發現越來越奇怪了,那個登山隊員說他全家都住在雪山之中?難道他們也跟張家一樣隱居在雪山之中?
“我阿爹說過,那個人的手臂上也有這種鳳凰圖案。”支霧看著我道:“蛇是不吉祥的東西,阿爹見那個人也將這種由蛇組成的鳳凰畫在手臂上,這才真正放心的收下衣服。”
後來呢?我問支霧,結果他卻說沒有什麼後來,因為之後那個登山隊員就隨隊離開了,但是奇怪的是,自從他阿爹在衣服上畫了這個鳳凰圖案後,就真的沒有在雪山之中遇到過意外,而且他們全家似乎真的受到了神明的保佑,而且還能夠預示到危險。
悶油瓶道:“那個人姓什麼,你知道嗎?”
支霧搖頭,道:“不知道,我阿爹問了,但那個人沒說。”
我一下子沉默了,腦子又開始覺得混亂起來,走到這一步,我已經解開了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在逐漸的接近真相,但是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插曲,我又覺得煩躁起來,這種煩躁也並不是單單隻是因為這一件事,我發現自從從神龍福地出來以後,我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製,有時候我麵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不能否認我的內心確實有種無法宣泄出來的煩躁,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跡象。
正在這裏,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我被嚇了一跳,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就沒有了,支霧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道:“這是冰崩。”
冰崩?冰山崩塌?他道:“死亡之穀全是高聳入雲的巨大冰川,這樣的冰崩隨時都可能遇上,一旦遇上,就絕無生還的機會。”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唬人的,我沒說話,隻是沉默的透過窗戶望著遠處南迦巴瓦山峰,過了好半天,他又道:“你們進死亡之穀,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回過頭看他,正準備開口,他譏諷的一笑,道:“別說是為了找什麼藏海花,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花,也沒有花可能開在死亡之穀的冰川上。”
看著他這種笑,我心裏非常不舒服,但現在不是針鋒相對的時候,我道:“我們上南迦巴瓦山確實隻是為了找到一座會移動的冰山,然後拿回藏海花的果子去救治我的朋友。”頓了下,我又道:“不管你是不是見過,但這種花確實存在,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你沒聽過,並不代表不存在,我以前跟你一樣,覺得很多事情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這幾年我見過太多匪夷所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