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出發的位置走到現在,至少也走了十幾公裏,但落差就在200米以上,而且這條山穀完全是十八彎,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60度的大轉彎,轉來轉去幾乎把人都轉暈了,穀底最寬有五十多米,最窄的地方還不到一米,僅能容一人低頭彎軀側身通過,有的地方全是密集的冰丘陵,像一座座墳塚,非常詭異。
兩側冰山嶙峋,峰巒疊嶂,劈地摩天,崖奇石峭,簡直是磅礴神奇,又轉了幾個大彎,眼見山穀越來越窄,兩側的冰川越來越高,胖子有些沉不住氣,道:“天真,這要走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我累得氣喘籲籲,彎下腰,兩隻手撐在膝蓋上,看著桑佶道:“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他看了看兩邊的冰山,又轉身看了看後麵,臉色顯的有些凝重,半晌才道:“我們隻能往前走,沒法回頭。”他指了指後麵,我們身後的整條山穀全都彌漫著霧,而且這霧氣離我們越來越近,好像是被風吹過來的。
“小哥。”我叫悶油瓶,道:“怎麼辦?”
他頓了頓,才道:“繼續走。”我們隻得繼續朝前走。
就這樣埋頭走了將近四五個小時,連我都有點吃不消,桑佶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他跟在支霧旁邊嘰咕了半天,隻見支霧看著兩側的冰川一直搖頭,桑佶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我們幾個聽了半天一句也聽不懂,見黑朵走在我旁邊,就問道:“他們在說什麼?”
黑朵也是一臉愁雲,道:“老板,桑佶說一直走下去,估計永遠也走不到頭,他讓我們找一座山爬上去看看情況,但是支霧說這裏的山冰層太厚,無法攀爬,還是應該繼續朝前走。”
現在是下午五點,就算要爬山,也是明天的事,我看著他們兩個爭論不休,就道:“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再作打算,這裏光禿禿的,至少也該找個避風的地方。”
桑佶猶豫了一下,道:“老板,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便於攀爬的地方爬上去探一探,你看成不?”我看他神色灰暗,十分沮喪的樣子,再看看兩邊的冰山,道:“這裏的位置似乎不合適攀爬,再說馬上就天黑了,休息一晚,明天再行動也不遲。”
黑朵有點哆嗦:“我們都走了這麼久,還沒有到頭,我覺得這條山穀好像走不完一樣,我們會不會迷路了?”
“你們看。”支霧看著左邊的冰山,道:“這條山穀的走向是從東向西,但是經過幾個轉彎後,方向已經隱隱開始向北轉變,南迦巴瓦的北邊是無人區,那裏就是傳說康巴落人的村落,這條山穀像一個巨大的轉彎一樣,將康巴落人護在彎道以內,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我想我們的方向並沒有錯。”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看到一座一座的山,也看不出有什麼區別,隻好轉頭去看悶油瓶,卻見他眼睛隻是盯著一個地方,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我感覺到一陣窒息,接著就是一種狂喜,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句詩: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不遠處有一座非常高的山,標準的三角形,因為霧氣繚繞,隻能看見冰山的頂端,從我們這個方向看過去,就像有一座山飄在雲海之中,而且詭異的是這座冰山竟然是黑色的,感覺與圖紙上的完全一樣。
我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問悶油瓶:“小哥,是那座山嗎?”
他神色凝重,過了會兒,才點了點頭,道:“距離我們非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