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還涉及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悶油瓶的爸爸,在所有的事情中,一直沒有出現他爸爸的痕跡,那他的爸爸究竟知不知道這一切?是先已經去世了?還是默認了別人這樣對待悶油瓶,或許說他也無法阻止這一切?
當初我在神龍福地的古墓中,鬼七將蛇毒滴在我的鼻孔裏,我得到的那個幻覺中有一個渾身長著黑毛的男人,他會是悶油瓶的爸爸嗎?我明明記得他對躺在棺材裏的女人說:我們的兒子,那個女人正是悶油瓶的媽媽,那他真的就是悶油瓶的爸爸?一個渾身長著黑毛的男人會是悶油瓶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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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感覺難以言喻,悶油瓶的身世在一點點揭開神秘的麵紗,可麵紗之後竟然全是觸目驚心,這些悲傷如果有一天彙集成河,我想足以摧毀最堅固的城牆,最初的悶油瓶是沒有心的,或許他不會感覺到這些悲傷,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我無法想像,當知道一切真相後,他又會是一種怎麼樣的悲傷絕望。
小喇嘛似乎也不忍看到悶油瓶現在的樣子,他輕輕閉上了眼睛,悶油瓶的那聲媽媽久久的在耳邊回蕩。
天亮了,悶油瓶抱著他的媽媽,一步一步走出房間,院子裏停放著一副黑色的棺槨,兩邊各站著四個老喇嘛,他將被冰封的媽媽放進棺材裏,蓋上棺材蓋,一個老喇嘛拿出一條哈達覆蓋在棺材蓋上。
八個喇嘛抬著棺材,悶油瓶走在最前麵,小喇嘛跟在他後麵,垂著頭,走出院子,走進雪山,穿過山穀,登上冰山,跋涉了很久很久,才走到一片懸崖上,懸崖下麵是一片雲海,接著八個喇嘛將棺槨放下,然後其中四個喇嘛開始坐在地上誦經,另外四個喇嘛站起身,抬著棺槨跳下了懸崖,悶油瓶隨之也跳了下去,但是小喇嘛沒有,隻是焦急的等待著悶油瓶的返回。
很快,他們就消失在雲海之中,再無蹤跡可尋,很久很久以後,悶油瓶他們才返回,從另一側的懸崖邊爬了上來。
大雪中,我們又從冰山下來,回到了喇嘛廟中,我看見悶油瓶又到了那塊石頭跟前,他慢慢拿起鑿子,開始鑿起來,剛鑿了幾下,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種痛苦的神情,他坐了下來,蜷縮成了一團,緊緊靠著石頭,漫天的大雪中,他獨自一人,就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
很久後,他又開始鑿起來,慢慢的,那個石頭的人形越來越明顯,是他自己的模樣,正撐著頭,在哭泣。
晚上,小喇嘛學著悶油瓶的樣子,靠在窗邊,仰頭望著天空,他的心裏一直都在想著悶油瓶,他在思考悶油瓶究竟是從哪裏來的?以前又經曆過什麼?為什麼他會是一個不像人的人?那些遮蔽他心的人又是些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悶油瓶打造成一個沒有心的人?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然後悶油瓶走了進來,他的背上背著一個包裹,小喇嘛一下就跳了起來,迎上去,請他坐上,有些緊張的問道:“你要離開了嗎?”
悶油瓶點頭。
小喇嘛沉默了,悶油瓶看了他一會,從背後的包裏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有點像筆記本,他遞給小喇嘛,道:“我有一種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忘記之前所有的事情,除了一些童年的往事之外,我的腦子存不住新發生的記憶,但是現在所經曆的一切,我不想再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