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段(2 / 3)

眉笙搖頭,“不是的。老師心裏是對我好的,我知道。我自己不爭氣,您救我脫離了這個圈子我就該走的,走的幹幹淨淨,越遠越好。可我竟又回來,後來才被搞成那個樣子。我那時候根本都不敢想我以後的日子是什麼樣,也不知道誰會救我,有時候寧願死了又舍不得我姥姥,要不是老師您贖我出來——而且,明明是簽了終身協議的奴隸,您這樣做違背了圈子的法則,眉笙知道您為此也承受了很多。可是,您從來沒有一句多話,從來也沒有再對我假以辭色。老師是好人,您對我好根本不需要我感激。那種感覺——”眉笙抬起頭,“大概就像是,地裏的莊稼旱了很久天上就下了雨可天是根本不稀罕莊稼人謝他的。”

徒千墨心中一陣苦澀,被人過高的估計並且崇拜著,他真的承受不起。他做S不過是一時失足踏入這個圈子,他或者救過很多人,幫過很多人,但那是因為他做人的底限而已。他就是那麼一個螳臂當車的人,明知道不行可還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固執著,眉笙大概真的是他傷害過的人,他傷害陸由在反省,傷害眉笙卻不自知。陸由曾經說過很多次,說他對見尋不好,對眉笙不好。仔細想想,他對阿頡都不好。那樣遺世獨立的一個人在他麵前用最小心翼翼的謙卑在服侍,徒弟不像徒弟,傭人不像傭人。就連一向最寵愛的濮陽,訓誡的時候也是邊打邊逗,就那次逼他忍著不要他去解手,已經不像是教徒弟了。而曈曚,他實在想不出曈曚究竟被他折磨成什麼樣,曈曚離開的時候,不會帶著對他的恨,可是留下了他永遠的遺憾,他再也沒有機會補償曈曚了。南呢?當年如果不是自己將他從那件事中逼出來,這樣的人會拜倒在自己腳下嗎?徒千墨不知道。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您又被退貨了嗎?”

其實陸由說得沒錯,自己是被退貨的。媽媽不要,爸爸更不要,長大了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曈曚眼裏自己也什麼都不是。後來,是慕禪,其實對慕禪是什麼心情,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不能容忍他隱性的壓製潛移默化的控製自己,其實,就算和他過一輩子也無所謂吧。

對小由呢?情難自禁的喜歡。這是自己說的話。

情難自禁,自己到底有多喜歡他。他不在身邊會想,在身邊會牽扯,他不愛你的時候你惆悵,愛你的時候你又擔憂,最後說分手的又是他,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自己其實就像個瓜,傻瓜!愣在那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該怎麼反應才是真的。這是一個什麼世界!

“老師,您很難過吧。”眉笙小聲問。

徒千墨醒過來,“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眉笙紅下臉,點點頭。

“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徒千墨問。

眉笙搖頭,“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徒千墨有些失望。

“老師不嫌眉笙卑賤的話,眉笙可以講一講。”眉笙道。

“嗯。”徒千墨應了。

“老師從前問過我,為什麼要進這個圈子,我說為了錢,為了給姥姥治病。這是其一,但還有,是我喜歡一個女孩子,愛,愛吧。愛那個女孩子。她是被賣進水鄉的,一心一意就想著出去。我想帶她出去,就背著村裏的人替她給家裏人打了電話,可是沒想到是她家裏人賣了她的,她爸爸不僅不救她還根本不承認有她這個女兒。我又幫她找她的好朋友,她的好朋友找了個保安來壯膽,可是她剛跑就被抓回去了。這件事在當時鬧得很大,她扛不住打,就把我說了出來。水鄉是很封閉的村子,姥姥年老體弱,我又不濟事,村子裏很照拂我們的,可我竟然幫著外人來對方相親,我也在村裏呆不下去了。那女孩子知道我要走,拖著被打地一瘸一拐的腿來求我,說希望我幫她報警。後來我在俱樂部做事,大家都說自己的事我也說,他們都笑我難怪天生被人騎沒根骨的,明明她出賣我我還要幫她。可是我那時候就是喜歡她啊,我本來想幫她報警,可沒想到姥姥先知道了,她說村裏人帶我們不薄,這件事鬧出去大家都要坐牢,我們不能做沒有良心的事,我想了很久,終於沒有幫到她。後來,她真的逃出來了,出來做保潔,跟我在同一間俱樂部,再後來,做服務員,再後來做公主,然後是公關,最後又升了紅牌。我那時候還沒有做M,隻是服務員,她紅了之後就總是支使我,甚至,還要我跪客人摔碎的酒瓶。但我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她明明那麼相信我盼著我找警察回去救她的。後來有一次,來的客人想玩S-M,她是一個挺狠的女人,隻要客人高興她什麼都接。那個客人,玩得很變態。把生菜、聖女果還有香蕉段都捅進裏邊,然後讓她自己用那裏把煉乳擠進去做成沙拉;到後來更變本加厲,他們把乒乓球塞進她那裏,然後用筷子比試看誰能夾出來。她不肯,可領班本來就跟她不合,硬是拿著俱樂部聲譽壓她不讓我們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