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杭瞪著莊逐言,卻見他懶懶地靠在坐在樹幹旁,一手拿著一根樹枝慢悠悠的撥弄著火堆,一隻手握著個最普通的藥瓶,食指一下一下輕輕摩挲著,就仿佛那是什麼絕世珍寶一般。麵對他的挑釁質疑,那人好似完全沒聽到似乎,薄脣輕抿,眼尾微挑,一臉無辜地坐在原地,任由一個女人擋在前麵,雲杭從來不知道,莊逐言居然也有這麼慫的時候。

現如今莊逐言不應聲,燕甯又堵在麵前,雲杭隻得不鹹不淡地回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雲杭有退讓之意,燕甯倒是不依不饒起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她把我們引到荒郊野地害得我們差點被人刺殺,自己跑得不見蹤影,我還想讓雲郡王把郡主交出來,讓我們也問個明白呢。”

雲杭心裡也叫苦不迭,他哪裡知道雲瑤跑哪去了,想去看一眼安陽侯,又恐莊逐言看出什麼,為了不顯得心虛,雲杭立刻倒打一耙,嗬道:“這些都是你一麵之詞,雲瑤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怎麼可能做出什麼傷害你們的事,莫不是你們把她騙出去,將她殺害了吧!”

燕甯隻需一眼就能看透這人外強中乾的本性,輕笑一聲,嚇唬他道:“殺害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還會把自己傷得滿身是血?兩位沒有通關文書就隻闖穹嶽腹地,現在還刺殺樓家嫡子,今日抓不到雲瑤,倒是可以把你抓起來嚴加拷問。”

雲杭果然臉色微白,周圍都是穹嶽的衙役,莊逐言那幾個侍衛也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若是他們真的把他抓起來可如何是好?!他心裡一慌,便是指著莊逐言叫道:“什麼樓家嫡子,簡直慌忙,他根本就是……”明明話已經到了嘴邊,他卻又咽了下去,不知想到什麼,手顫顫巍巍地放下來,竟是沒將莊逐言的身份揭穿。

燕甯嘴角的笑慢慢淡去,她早就想好了說詞,就算雲杭當中揭穿莊逐言,她仍有辦法保住他,不曾想到了這時候雲杭還不揭穿莊逐言的身份,這隻能說明,他有後招,或者說,齊滬有後招。明日就能到環山鎮了,難道他在那已有部署?

燕甯心中憂慮,雲杭卻慢慢緩了過來,輕哼一聲,捋了捋華麗的衣袍,昂首挺胸,高聲嗬道:“本王乃堂堂西瑜郡王,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就敢拷問本王不成?我西瑜雖國小力微,卻也是六國之一,穹嶽難道想仗勢欺人不成?”

燕甯忽然笑了起來,本就美麗的臉龐更顯明艷,清脆的笑聲聽到莊逐言等人耳裡隻覺得悅耳動聽,雲杭卻被笑聲攪得心裡發慌,再也維持不住剛才強裝出來的貴族霸氣,厲聲叫道:“你、你笑什麼?”

燕甯終於不笑了,黑眸直直看進那雙閃爍不寧的眼睛裡,低聲說道:“殺了你才叫仗勢欺人。”

紅脣微啟緩緩吐出幾個字,微沉的嗓音帶著奇異的味道,剎那間林間眾人立刻感覺到一股殺氣彌漫肆意,這殺氣不同於征戰沙場的殺伐之氣,也不同於殺手死士的陰森死氣,那是一種久居上位談笑間便能定人生死的凜然之氣,眾多衙役們或許分辨不出其中差別,齊滬卻能感受到其中玄機,因為他在穹帝身上感受過一次,那是隻需一個眼神,便能讓人渾身發抖,神魂動盪的威懾,隻是為何,這樓家的女兒居然也會有?

齊滬心神不寧,雲杭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個姑娘嚇的倒退了兩步,後背濡濕,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敢!”

燕甯輕嗤一聲,嘲諷道:“有何不敢?不過是個異姓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