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不知先生擡頭看了看天,說:“申時已到,咱們必須在日落之前趕到落腳的地方。”

“嘖。”江之鯉隻好朝陸淺蔥伸出一隻手,聳聳肩無奈道:“馬又不會騎,也不能把你獨自丟在荒山野嶺,那我隻好委屈一下,送佛送到西啦!”

“多謝了。”陸淺蔥綻開一抹明媚的笑,仿佛等這一刻等了許久般,將手放在江之鯉的掌心。

江之鯉長臂一撈,將她提上馬,依舊圈在自己懷裏。又拔劍在那兩匹老馬的臀部挨個刺了一劍,老馬吃痛,頓時撒開蹄子跑遠了。

陸淺蔥覺得有些可惜,那可是她花了八兩銀子買來的呢,便好奇問道:“為什麽要放走它們?雖然老了點,但多少還能換點錢。”

江之鯉似是輕笑了一聲。

陸淺蔥瞬間有些臉紅,這問題太過愚蠢了。

不知先生摸了摸油光發亮的腦勺,解釋道:“這馬老了,腳力太差,帶著也是累贅。何況等林子裏那昏迷的侍衛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上馬來追,江郎把馬刺跑,就是為了防止他帶人追上我們。”

陸淺蔥微微頜首,表示明了。

一聲吆喝,駿馬一躍而起,穿過叢林奔向大道。

馬蹄揚起一地的落葉翻飛,秋風從耳畔穿過,陸淺蔥舒了口氣,莞爾一笑道:“我以為你要舍棄我了。”

馬背上很顛簸,她的氣息亦是有些不穩,一句話說的忽高忽低的。

江之鯉卻是聽清了,淡然道:“開始確有此打算。”

“那後來因何改變主意了?”

“或許是你跟我有些相似罷。”

陸淺蔥詫異的回頭看他。

江之鯉目視前方,嘴角帶笑,頓了頓方接著說:“你說你想要逃離他,想要活下去……那句話,忽然就打動了我。”

陸淺蔥沈默。

能夠打動一個人的某句話,往往是因為它與聽者的經歷或←

她麵前站著一個冷冷的紅衣美人,身後亦是站著一個冷冰冰的紅衣美人。兩人都是一模一樣的衣裳,一樣紮著高馬尾,一樣拿著扶桑刀,一樣是丹鳳眼吊梢眉,連站立姿勢都是一模一樣,就好像是照鏡子般,難分彼此。

陸淺蔥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不知先生及時解了圍,介紹道:“她們是沈魚和落雁,雙生子……呃,就連我也分不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江之鯉淡定道:“你麵前的這位是沈魚,你身後的那位是妹妹落雁。”

沈魚和落雁圍著陸淺蔥轉了一圈,打量著她異口同聲道:“你是誰?”

她們這麽一走動,陸淺蔥又分不清誰是誰了,隻好暈乎乎道:“我姓陸,小字淺蔥。”

兩姐妹的目光很冷,江之鯉將她們提了回來,道:“快天黑了,回去罷。”

陸淺蔥道:“晚膳……”

“不必了。”江之鯉勾起一邊唇,朝她露出一個有些痞氣的笑來:“今後可沒有人救你了,好自為之。”

說罷,他揮了揮手,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陸淺蔥不再強留。與江之鯉相處了幾日,她知道他有個習慣,每天天黑後他都會回房歇息,絕不出門一步,天微亮方醒。

她隻好望著他們離去。夕陽將他們五人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於秋風中負劍而行,頗有幾分蕭瑟的江湖豪氣。

突然,跟著江之鯉走遠了的紅衣姑娘突然回過頭來,冷冷的盯著陸淺蔥,伸出猩紅的舌頭一寸一寸碾過紅唇。陸淺蔥分不清她是沈魚還是落雁,隻知道她的眼神十分森寒。

陸淺蔥正奇怪自己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她,那紅衣姑娘卻又若無其事的調開視線,邁著妙曼輕盈的步伐走遠了。

夜幕降臨,南方的天氣有些濕冷,陸淺蔥感覺到了一絲寒意,便返身回了客棧,讓夥計燒了兩桶熱湯,洗去一身風塵僕僕的氣息。

陸淺蔥嘆了口氣,江之鯉已經找到了他的同伴,那麽她也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烏山鎮山青水美,鐘靈毓秀,就暫且定居在此地罷。

第二日,陸淺蔥去了縣衙一趟,暫且在本地落了戶。

路過當鋪時,她雖是萬分不舍,但還是選擇把自己僅剩的一隻金玉鐲子典當了,加上耳朵上那對半舊的明月璫,零零碎碎一共典當了二十多兩白銀。

接下來,陸淺蔥便開始四處打探住宅。她想找一處臨街的店鋪,不需要太大,但一定要有地窖,最好還帶個院子。

她想重操母親的舊業,以當壚賣酒為生,不求大富大貴,隻願平淡無憂。

這樣,也不辜負阿娘的一番期望了。

☆、第10章 酒肆二

或許是陸淺蔥運氣好,她很快就看好了一處合適的房舍。

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的秀才,家裏本來是開包子鋪的,無奈雙親去世,秀才又急著上京遊學,故而才低價出售自家的房屋。

一大早,秀才便帶著陸淺蔥去看房子,一路上遇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