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一件事情,而且這件事情進行的時間很長,不知道過了多久,幻覺中的內容才開始有了變化,很大的房子,一排一排的連在一起,像是倉庫,無數的黑色罐子整整齊齊擺在地上,一些穿著白大褂的人將蛇從罐子裏取出來,捏開蛇嘴,取出毒牙,然後將毒液擠在一個試管裏。

很快,他下意識的抱住頭,死死咬住嘴唇,腦子裏不停叫囂著停下來,但他不想停下來,他還想再多看看,所以他拚命抗拒,可一個人的忍受能力是有限度的,鼻粘膜突然受了刺激,更增加了那種疼痛感,最後吳邪還是忍不住慘叫了起來,不停在床上翻滾,可他整個人很快就被人死死抱住了。

他,無路可逃,隻能在另一個人懷裏扭動,掙紮,就一條擱淺了的魚。

蛇並沒有被拋棄,而是被人割破了身體,將蛇血擠在一個很大容器裏,這個倉庫有不少容器已經裝滿了血,吳邪注意到,這些人的工作分成兩個步驟,一步是取毒牙裏的液體,也就是費洛蒙,一步是采集這些蛇的血,被擠幹血的死蛇,才會被扔進一個黑色的大型垃圾袋裏,然後被人提出去。

奇怪,這些想接收蛇的記憶,采集毒牙裏的液體,這是很正常的,可他們為什麼還要收集這些蛇的血?難道他們要拿去喝?

吳邪突然有一種非常驚人的猜測,為了培養和篩選能接收蛇語的人,汪家讓張家人長期服用野雞脖子的血,然後從中選擇最能承受那種蛇毒侵襲的人來接收蛇語,那現在這些人在收集蛇血,難道也是為了培養接收蛇語的人?

看這些人的衣著打扮,似乎跟剛才那條蛇所攜帶的記憶很相似,都是屬於七八年代的,那時候他才幾歲,不對不對,培養接收蛇語的人,至少也得好幾代,最差也得三到兩代的融合和適應,如果這些人從七八十年代開始培養影響,那豈不是剛好是現在這代人有可能會具備這種能力?

這些念頭隻是一閃就過,吳邪又將注意力集中到那種閃過的畫麵中,可所有的畫麵都是關於收集蛇毒和蛇血的,看來這條蛇是記錄這件事情的,吳邪又堅持了一會,見一直沒有變化,他隻好放棄,接著就覺得頭痛欲裂,即使他對於這種蛇的蛇毒有一定的免疫力,但是連續兩次把蛇毒滴在鼻腔裏,還是讓他無比的難受。

他緩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沒能熬過蛇毒發作時帶來的巨大痛苦,他隻能放任自己的身體扭曲的擺動,然後開始嚎叫,手裏胡亂的抓著什麼東西,然後湊到嘴邊狠狠的咬住,他知道張起靈聽見自己嚎叫會更加痛苦,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張起靈不會阻止,他寧願自己在心裏難受,擔憂,也不會再阻止他了。

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甚至更久?反正吳邪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擠在臥室裏,張起靈還緊緊禁錮著他的身體,他發現張起靈的手臂上全是咬痕,傷口很深,甚至都已經出血了,應該是他剛才發作時胡亂咬出來的,而且張起靈臉色青白,眼圈發紅,血紅色的,好像時間過去了很久。

“幾點了?”吳邪剛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

“吳邪哥哥,現在都淩晨四點了,天都快亮了。”霍秀秀端了一杯熱水過來,眼圈紅紅的,不過聲音倒還正常,吳邪放下心來,說實話他真的害怕看見同伴心疼可憐他的表情,因為他並不需要。

“這麼久?”吳邪詫異的轉過頭問張起靈,“我暈過去了?”

“嗯。”頓了頓,張起靈又道:“我抱你去洗澡。”說著他起身,直接將蜷縮在他懷裏的吳邪打橫抱了起來,吳邪眼前還一陣一陣的發黑,渾身發軟,也無法推拒,隻好聽之任之,揮揮手讓他們先去睡覺,有話明天睡醒了再說,之後的事他幾乎沒什麼印象,好像在洗澡的時候洗著洗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