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愕然。
**********
承乾結束了比賽,便想趕回起暉殿換衣,準備參加下午的演武。
但剛出了顯德殿,轉了個回廊,李福就恭迎在一邊。
承乾微笑開口,“福公公,可是父皇找我?”
李福微微點頭,又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殿下,您沒事吧?”眉眼間甚為關切。
承乾緩緩搖頭,“沒事!”
又想起李福既然這麼問了,父皇也肯定是清楚了剛剛的事情,不由心頭苦惱,父皇不會生氣了吧?
李福對小銀子和小金子點頭,接過承乾的輪椅,一邊推著承乾緩緩前行,一邊低聲道,“殿下,皇上很擔心……”
承乾微微歎氣,完了,父皇肯定是生氣了。
“父皇很生氣吧?”承乾問道。一邊心頭思量著待會該怎麼讓父皇消氣才是。
“皇上隻是擔心殿下……”李福一邊低聲回答著,一邊默默的回想著回到甘露殿後就突然拿起茶碗就往地上砸的皇上,還有那森冷壓抑著怒氣的眼神,以及……一連串的手諭……
一進入甘露殿,太宗帝就大步而來,一臉麵無表情。
承乾心頭忐忑,“父皇?”
太宗帝沒有說話,彎腰,一把抱起承乾就往寢殿走去。
“父皇?”承乾心頭更加不安,偷偷看了呀麵無表情的太宗帝,有些幹巴巴的開口,“那個……父皇您別生氣呀,兒子當時隻是覺得如果讓突利可汗知道這些個齷齪事情不太好,有失我大唐顏麵,所以兒子才——”
未完的話語都被忽然塞入口中的杏仁花糕止住。
承乾瞪大眼睛,盯著慢慢勾起嘴角惡作劇一笑的太宗帝,心頭頓時很無力,他又被父皇捉弄了嗎?
慢慢咽下杏仁花糕,承乾開口,“父皇,您沒生氣?”
太宗帝隻是橫了承乾一言,繼續拿起杏仁花糕喂著承乾。
承乾隻好乖乖張嘴,眼角忽然瞥見太宗帝的掌心的血跡,忙伸手抓著太宗帝手,“父皇,您的掌心怎麼流血了嗎?”
承乾細細分辨著,好像是指甲掐出來的傷口?
太宗帝輕描淡寫開口,“沒事,不過是小傷罷了。”
承乾卻抬頭凝視著太宗帝,問道,“父皇,這傷,是因為兒子嗎?”心裏盤旋著一種忐忑愧疚。
太宗帝低頭,盯著承乾,半晌,才抽回自己的手,摸摸承乾的頭,淡淡道,“不關你事。”
承乾愣了愣,心頭滋味複雜,真的不關自己的事嗎?
忽然伸手抱住眼前的男人,他的父皇,在感受到一陣震動和僵硬後,低低聲開口,“父皇,兒子……”
“這樣的事情,絕不會有第二次了!”承乾未完的話語被沙啞的聲音打斷。太宗帝埋首在承乾的脖頸裏,啞聲道,“父皇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他的錯,是他算計錯誤,是他過於自信,以為一切都在他的大局之中……
承乾呆了呆,“父皇……”
“父皇會做得更好,父皇要讓大唐國泰民安,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太宗帝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牙說著。
是他做得還不夠好,若他做得好,今日又怎會容許那些個齷齪小人在他麵前囂張?又怎會讓他們差點傷了他的乾兒?!
他又怎會……讓他的乾兒做這大局裏的引子……
承乾回過神,輕笑出聲,“父皇,您是要做天上的玉皇大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