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個連名字他都不知道的男人什麼都沒說,但他就是能從那雙眸子裏看見這人隱藏住的心思。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反倒伸出雙臂抱住他,而他的手正掐在足以讓他致命的部位啊!
是同情,對,就是同情。就像每一個他遇見的人,表麵上風光得讓人羨慕,實際上卻可憐又自卑、孤獨又寂寞。
必須在眾人麵前隱藏自己的性向,也必須表現得和周遭人的相同--像個一般男人,像個看見美女就忍不住回頭,甚至必須把目光放在大多數男人都會注意的部位的男人。
天曉得他們根本無法從那樣的注視裏得到什麼,他們甚至可以說完全感覺不到躍動的情[yù]。
因為,他們愛的是男人,和他們自己一樣的男人。
非但如此,還得在看見心儀的男人時,隱藏住那份悸動的情愫。
多可憐!這樣的人通常都是些政商名流,都是得要有賢妻愛子相襯的人物。
嗬嗬嗬!明明愛的是男人,偏偏得走著所謂的「人生正軌」娶妻生子,過「幸福美滿」的生活,繼續戴著虛偽不實的麵具,騙自己、騙別人,直到老死。
好可憐!收緊雙臂,他替這樣的人覺得可悲。
他們需要的太多,需要偽裝出過的是正常生活、需要營造出對女人產生情[yù]的作假、需要虛假不實的幸福包裝、需要周遭把他當朋友,而非一名同性戀者的公平對待,更需要--壓抑不住真實性向時的發泄,那會讓他們得到快樂。
真可悲,他們的快樂竟是如此短暫且虛幻,就像注定永夜的地獄,突然乍現的一道短暫曙光。
雙臂圈起的世界不足以環住眼前人,他的手隻能貼在他背後,不能交迭,但已足夠讓他感覺這人身體突然緊繃的響應。
「為什麼?」男人移開身子,微傻的眼盯住他,表情與眼神都是充滿疑惑。
「你需要。」沉風羽淡然的口吻和往常一樣,這表示喉嚨上的壓力已減少到能讓他順利開口說話。
「我需要,你就給?」男人瞇起眼,專注的神情似乎是想看清楚他回答這問題時的反應。
偏偏,沉風羽隻是扯開和往常一樣的笑容,目光筆直地看著他,「不盡然。」他還是有選擇權的,不是嗎?
於是,男人開了口:「給我。」短短兩個字,依然霸道。
「什麼?」沉風羽聽了楞住,腦中似乎有個地方沒有銜接上,覺得這男人好象並不在他同情、可憐的範圍之內,但「好象」隻是類似「可能」的詞彙,此刻的他就是不知道哪裏不對,才讓他有這種懵懂不明的感覺。
「把你給我。」
霸道的要求猛然且令人措手不及。老天!他甚至連眼前這個男人是誰都不曉得。
世界何其瘋狂,他的,算不算得上是一則?被一個根本不知道名字、身分的男人闖進家門,還被要求把自己給他。
「瘋子。」他隻有這個結論。
男人突然咧嘴而笑,看來這個結論似乎讓他很開心,甚至自以為是地當作肯定的答案,二話不說地俯身吻住沉風羽微涼的唇,在他錯愕得不知該如何反應之際,出手加深他的驚愕,將他打橫抱起,任意走向一間房。
而這,偏偏正好就是沉風羽的臥室。
該死的巧合,讓他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無奈,是他之前對兩個互不相幹的人第三次見麵所下的定義;而今,他真的嚐到所謂的「無奈」,那種艱澀的滋味就像遇上最不喜歡吃的食物,偏又被迫必須把它吃完一樣。
隻是,很快的,難以抵擋的激情衝淡了這份艱澀。
平心而論,如果他別這麼粗魯的話,會是一個出色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