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焦躁不安的直奔柏林郊外的那個地方。
“先生,前麵是萊文斯萊特家族的私人領地,我們不好進去,而且,暴風雪快來了,現在上山會有危險。”司機用德文告訴我。
付錢下車,我在柏林隻待3天,今天不能見麵,恐怕這次就白來了。
天真冷。空中浮著些細雪,風似乎是在上麵疾走,星星看不甚真,隻有那幾個大的,在空中微顫。地上並沒有風,可是四下裏發著寒氣,兩邊的山壁上已有幾條凍裂的長縫子,土色灰白,和冰一樣涼,一樣堅硬。
裹緊大衣走了沒有幾百米,風便帶著雪星,象在地上尋找什麼似的,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北邊遠處一個紅閃,象把黑雲掀開一塊,露出一大片血似的,白亮亮的雪花緊跟著衝下來,極鋒利的擦過麵頰,雪裏帶著冰冷。
我哆嗦了兩下。抬頭看向前方隱約的一座尖塔似的大房子,風與雪混在一處,聯成一片,橫著豎著都白茫茫冷颼颼,一切的東西都被裹在裏麵,辨不清哪是樹,哪是地,哪是雲,四麵八方全亂,全響,全迷糊。
風過去了,隻剩下直的冰雪,扯天扯地的垂落,看不清一條條的,隻是那麼一片,一陣,地上蓬起了雪霧,風景像是假的,毫不真切。幾分鍾,天地已分不開,空中的白幕往下落,地上的白海橫流,成了一個灰暗陰霾,有時又白亮亮的雪世界。
我沿著大路一直走到尖塔下麵的鐵門旁邊,儼然成了一個雪人。
風雪大,看門的不在,通行的小門沒鎖,我便從縫隙裏鑽進去,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終於讓我瞧見一個家丁模樣的,正拖著一隻大麻袋往尖塔走。
“打擾一下!”
對方的腳步停下,驚異的看著我:“先生,這裏是私人領地!”
“我知道,我隻是來……找我的朋友,他叫安敖……”話才說出口,我突然看見二樓的玻璃上印著兩個人影,一個正是安敖,另一個卻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安敖眼睛盯著遠處的景色,一片迷蒙,身後的男人正抱著他的脖子親吻他的臉。
“你找安先生嗎?他可是主人的貴客呢!我去給您通報!”
我感到心髒某個地方壞掉了,有個聲音在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他在這裏待了六個月,他拋下你跟那個男人待了六個月!
滾燙的淚滑下,隻是蜿蜒著到了下巴便成了一顆顆璀璨的冰珠,我朝仆人擺擺手:“不用了,我隻是……隻是想知道他平安無事。”
下山的路變得更加艱辛,風雪中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來渾身都疼,便肆無忌憚的迎風大哭起來,感覺身體裏的力量都被放空,自己站在天地之間,脆弱的象個大孩子。
“如果你要把我忘記,就不要再把我記起!”我對著呼嘯的山風狂吼,心被撕裂,化成一片一片,飄散在無言的風裏。
再次回到N城,我變得更加醉心於工作,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在總想著‘怎麼能這樣呢?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長達三個月之後,我終於漸漸平複下來,不再自怨自艾,不再妄自菲薄,如果這個人是一根毒刺,那就讓他紮在心裏最見不得人的地方吧,我永遠不會再那般深情的念出此人的名字,就好象從來沒有人聽過我親口說愛他。
春天的時候遇到zark。
是工作的原因,他似乎在籌劃一款遊戲,要跟公司高層接觸。
他看見我淡淡然的仿佛不認識,林總為我們彼此介紹了,他才文質彬彬的伸手一握:“你好,王先生。”
是這樣啊,原來我已經被趕出他們的圈子了,我涼涼一笑,沒去評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