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對,那我出去了。子,子信……”
“什麼?!”子信不耐地回頭瞪了墨蕭烈一眼。
“沒,沒什麼。”然後,墨蕭烈的眼神在爸爸和我的身上飛快地掠過,在牆壁上按了哪裏,待隱形的門打開一半,他就匆匆離開,把那隱約傳來的宴會聲音又關在了外麵。
——
我咬著下唇,因為被子信捏著下巴,被迫仰高頭望著子信陰鷙扭曲的臉。
“溫旭,沒有人可來這裏救你的!是不是很不忿,很冤屈,還很絕望?我比你更不忿、更冤屈、更絕望!所以,就讓你們也都陪我絕望好了!你的絕望就是看著自己的爸爸死在眼前,和被最愛的人不知不覺地遺忘;你爸爸的絕望就是知道你將會賣去俱樂部給人玩弄卻無能為力救你;你哥哥的絕望就是永遠不知道你的下落;至於你的那四個丈夫,他們會活得很好,不再愛你這個水性楊花的人!你說,是不是很好玩啊?”
“子信的意思是我們要絕交嗎?”我輕輕地問,因為很難過。
子信的眼睛微微閃了一下,譏笑道:“我從來就沒有當你是朋友,當然更不可能是堂弟,那麼我們之間談何絕交?不過,我也真的有些佩服你了,溫旭,都這個時候了,還裝無辜!如果你是[子玉],你會代替你的爸爸死去嗎?如果敢,那我就隻讓你的爸爸殘廢,讓他活著,而你也不用被我賣掉了!因為我發覺如果讓你頂著[子玉]的名被其他的人玩弄,居然會有些不舒坦!”
子信邊說邊拿著匕首在我的脖子處勾畫著。
我把眼珠轉著去看地上好久沒有說話的爸爸,被子信拿著匕首在脖子處壓了一下,些微的刺痛讓我又不得不把眼睛轉回來看著子信。“我願意代替我爸爸死去,子信,你會真的讓我爸爸活著嗎?”
“當然——不可能!”
看著他得意的殘忍笑容,我真想撲上去咬死他,但是我卻動不了,氣憤得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幹瞪眼。
然後,子信身體僵住了,眼框瞪得很大很大,慢動作地回頭……
“爸爸。”我驚喜地叫出聲來。
“小玉。”爸爸吃力地推開暈倒在地上的子信,攀著椅腳跪在我的麵前,抬起受傷的雙手,顫唞地捧著我的臉,撫摸著被匕首劃出的細小傷口,說,“小玉,痛不痛?”
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是滾落,癟著嘴巴好一會兒,才哽咽著出聲:“小玉不痛,對不起,爸爸,都是小玉笨笨的,讓爸爸受傷了。嗚~爸爸,你痛不痛?你的手上和身上還在流血,嗚~一定好痛的。”
“爸爸不痛,還多虧流了好多的血,這藥效才減輕好多。”爸爸一邊說一邊放下捧著我臉的手,扯了扯綁在我身上的鐵鏈看著,“如果沒有中藥沒有受傷,這鐵鏈倒是可以扯掉,現在看來隻能找鑰匙打開它了。小玉等等,爸爸到子信的身上找……”
“爸爸小心!”
我看到在爸爸轉身想要去一旁倒地的子信身上找鑰匙時,倒在一旁的子信從懷裏摸出一把槍,對準爸爸的頭部,扣下了板機……
那麼尖銳恐慌的驚叫,是我叫出來的嗎?
從槍口中射出來的子彈,我甚至能夠看到它旋轉的方向,和摩攃空氣濺出的微小火花,就是那些火花的顏色都被我看清楚了,紅色的、黑色的、紫色的、藍色的、橙色的……帶著炫目的美,能讓人忘記它是收割生命的子彈所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