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守城良策?”
“回主帥,沒有!”他大聲地應著,聽到陣陣抽氣挺起胸膛,雄姿英發地說:“末將認為,再堅固的城池也有弱點,死守不如主動出擊,削弱敵人的力量,則等於減少了城池的危害。”
“那你有何計劃?”景瑜又問。
“與其坐等敵人來攻,我軍更該利用高居臨下的地形,在城外設陷阱並埋伏,更應布下陣法誘敵入甕,即使敵軍破陣靠近城池,力量也會被削若許多,到時再配合城牆上的機關,定能讓沙賊寸步難近。”忘憂說。
景瑜聽完定定地看了看他,轉過身去問:“諸位將領對副帥的提議又何意見?”
經過剛才的一番話,打消了眾人的顧慮,齊口道:“屬下任憑副帥調遣!”
早聽聞之前守城時忘憂兵法精湛,加上今日一鳴驚人,連景瑜也暗暗吃驚,想不到忘憂雖然年紀輕輕,已有大將之風,一字一句都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嚴。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你剛剛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都帶著帝王家的霸氣。”回到主帥營後景瑜拍著他的肩膀說。
在他的手碰到自己時,忘憂卻退了一步,跪下道:“主帥,如今在你眼前的人是一個名叫忘憂的炎國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當年的景虹已被逐出族譜,世上也再無此人。”
景瑜楞了楞,眼前的人冷靜並且堅毅,他笑著道:“好!忘憂,希望你不會讓本太子失望。”
“絕不辜負主帥厚望。”忘憂答。
雖然不明白景瑜的態度為何轉變了那麽多,可到了今時今日,忘憂還是無法喜歡這個人。因為他身上總有股詭異的感覺,就像是現在,明明是笑著,可是卻在他的眼底看不到一分笑意。
今日,正是農曆初十,黃曆,宜開渠破土。
風讓把戰旗都向西擺動著,沙國軍隊集結在關外五裏處,站在城牆上眺望,遠處的軍馬一層又一層地排開,隻等一聲令下便如浪潮湧上。守方主帥景瑜已經聳立在城樓上,他手握紅纓長槍,放眼俾倪城下,身旁卻見不到副帥的蹤影。
原來忘憂早已立馬城下,身後帶著上萬騎兵,一拉韁繩,白色的駿馬揚蹄而立,隨後如梭般急奔而去。他身後的騎兵也立刻揚鞭,緊隨上去,密集的馬蹄聲宛如排山倒海之勢傳來。
莫一寧也率領軍隊,向金川關方向推進,卻在三裏外停駐下來。忘憂舉起手,身後騎兵立刻原地不動,隻見他一人獨自上前。敵方卻也是如此,兩隊人馬隔著一段距離,隻有莫一寧策馬而上。
“無恥沙賊,竟敢揮兵侵占我河山,殘殺婦幼百姓,今日本將便要你血債血償!”忘憂拔出腰尖配劍直著幾步之外的人。
“血債血償!”他後方的騎兵立刻高呼。
莫一寧黑色的駿馬上前兩步,黑色的頭盔下雙眸熠熠發亮:“可笑至極!多年來你們奴役我沙國子民,尚不知節製一再苛稅重賦,寡人如今領軍討伐炎國暴君,乃是正義之舉,為自由而戰。”
“討伐暴君,為自由而戰!”他一語而落,身後的大軍也高喊道。
兩人騎在馬上,誰也不服輸地瞪著對方,除了深深的敵意,還夾帶著一絲絲亢奮。號角聲響起,代表戰爭已經正式拉開帷幕,連空氣中都彌漫著重重殺氣。
城樓上景瑜伸出手,拿過一旁士兵遞上白色小旗,他高舉在半空揮了下,城下的士兵立刻喝了聲,將手裏的長矛直指向前。莫一寧和忘憂糾纏在一起的視線終於分開,各自掉頭策馬回陣,一切已經蓄勢待發。
如歌看著莫一寧徐徐回到身邊,那原本深沈的雙眼,閃爍著隱隱的期待,連嘴角也微微翹起,讓他看得竟有種莫名的心驚。
他一揚起手,指直金川關:“殺!”
大軍猶如狼虎撲上去,卷起一陣沙塵,忘憂也夾緊馬肚,率領身後騎兵迎上去。鋒利的箭鏃穿透骨頭,飛揚的沙粒直撲人麵。敵我兩軍激烈搏鬥,山川也被震得頭昏眼花。
景瑜在城樓上看著,這場戰役的聲勢之大,足以使江河分裂,雷電奔掣。
戰爭是無情的。不論在哪個地方,都會使人們驚心動魄。當烽煙遮住了天空,鮮血染紅了大地,哀號和慘叫回蕩在耳邊時,連凶猛的鷙鳥躲在巢裏休息,慣戰的軍馬也徘徊不前。
忘憂所率領的人馬不及對方的三分之一,他卻不慌不忙地邊戰邊退,一步步把敵人引進一早設好的陷阱裏。
“拉!”忘憂大喊了一聲。
原本埋藏與地裏的麻繩被拉起,隨著一根根削得尖利的木樁升出地麵,剛才窮凶極惡追趕上來的敵軍立刻方寸大亂,不少軍馬被木樁刺穿。就在此時,忘憂再次高喊了聲,原本打算後退的敵人紛紛落入陷阱,腳下原本堅硬的地麵竟不知何時變成讓人無法動彈的沼澤。
一瞬間,沙國先鋒部隊,連金川關的城牆都沒碰到,就已經幾乎全軍覆沒。莫一寧和景瑜,眼裏都露出罕見的驚歎,如歌更是驚駭得臉色煞白。
“衝!”忘憂在此刻揮手。
突然,原本藏匿在戰壕裏的士兵紛紛起身,他身後不少地方同時冒出白煙,一會兒,戰場上已被煙霧籠罩。借著煙霧的掩護,熟悉地形的炎兵紛紛繞過陷阱,向敵方主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