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燒了他們的營地,”左手劍劍尾掛著的白色羊脂玉和流蘇在風暴中搖晃著,“所以你到底是誰?是他們的人嗎?”
淋上香油,撒上蔥花和醬油,她把兩碗端到一旁破舊的、搖搖欲墜的木桌上。
“一個月前,那群土匪在這紮了營子,咳!搶走了我養了大半年的雞,還讓我幫著他們為非作歹,我不幹就拿洋人的大槍指著我,”她口齒不清地說著,把筷子整整齊齊地架在碗上,似乎把現下當成了戰爭年代,“燒了好,燒了好啊!”忙活完,她終於可以安定地坐下來,見冷暖還杵在大門口,她招招手,“來吃麵,我兒子和我說,他今天不回來吃飯,哎,麵都做好了,不回來......你餓了吧?來吃呀。”
冷暖緩緩地朝破桌子走近,右手還搭在劍把上,“你為什麼會有失魂香?”
老婆婆用一臉茫然回應了她,“就是那杯紫色的。”冷暖比了個杯子,解釋道。
“那可是我的家傳秘方~”老婆婆調皮地眨眨眼,“一向傳男不傳女的,不過我娘的孩子隻有我一個活下來了,所以我知道那個方子。”
冷暖眉毛一挑,有些不相信,處於好奇心,她終於在快要報廢的椅子上坐下了。
“好多年前,有群城裏人,看上去像是來旅遊的,拿好大一筆錢要買這方子,還說方子有缺陷,他們可以改進......他們懂什麼,”老婆婆冷哼一聲,“不過我那時拮據,我苦點沒事,不能連累兒子,就把方子賣給他們了。”
冷暖挑起麵條送到嘴邊,“您貴...您姓什麼?”
“嗯?”她遲鈍地從麵碗裏抬起頭,“我姓李,很久沒人問我姓啥了。”
“李奶奶,請問......你兒子是......”冷暖慢慢放下筷子。
一說到兒子,她的反應明顯快了些,“我兒子叫,”她伸出枯槁的食指在桌麵上寫下“方新和”,“別人都阿和阿和地叫他。”
冷暖眉頭一皺,連忙追問,“那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聽她問這個驕傲的星星立馬在那雙失了靈秀,混沌的眼中升起,“阿和他啊,是警察!”
“警察?”
她重重地點頭,認真地望著冷暖的眼睛:“對,他可不是普通的警察,是那種......那種......抓外國人的。”
雖然她的形容得不恰當,但是已經很接近了,“國際刑警?”
老婆婆聽到這個名詞時明顯愣了一下,這四個字像一隻箭,擊碎了她眼中的某種東西,但很快她又帶著疑惑恢複了常態,“哎呀,對對!就叫這個,這些時髦的稱呼我總是記不住,老啦老啦。”她羞愧得笑笑,像一個跟不上潮流的學生。
而冷暖呆呆地望著麵前還剩一半的麵條,無意識地挑了一筷子麵條。
“你......”老婆婆試探著,小心翼翼地望著冷暖,“你是不是和阿和一起工作的?有沒有見到他?”
麵條從筷子上滑落,老婆婆不好意思地低下眼幕,“小妮子,你見到他了,幫我帶句話,行不行?”
......
“你叫他注意身體,別工作得太辛苦了......少抽煙,哎,他和那些壞小子學了抽煙,還有啊......還有啊,叫他多回來,多回家吃飯還是可以的,外麵的東西香口,可是沒有營養......”
冷暖的手抖了一下,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放下筷子,呼啦一下站起身,老婆婆以為她生氣了,“怎麼了?小妮子,怎麼了?”
“我去找他。”
冷暖說罷,大步朝門口走去,留下老人,若有所失地望著麵前剩下的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