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緗道:“沒有分開過?我們曾在一起過?”

陶逸之黯然。“不是你。不過,當時我不知道。我也什麼都忘了,直到有一天,我在夢裏驚醒,我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姚青緗睨著他,似喜又似嗔地道:“想起來了?記憶鮮明,心痛不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陶逸之道:“不。”

姚青緗奇道:“不?”

陶逸之微笑道:“你不懂的。”

姚青緗一撇唇道:“你說都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陶逸之微微苦笑,隔了半日方道:“你見過古畫嗎?”

姚青緗道:“見過。不過我不會畫。以前掛我牆裏的都是托人畫的。我想一個魍魎也用不著去學琴棋書畫,你對我的興趣也不在於此。”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倒惹得陶逸之一陣好笑。捏了捏他鼻子,道:“我對你身上哪裏都有興趣,”又在他雙腿間捏了一把,“對這裏興趣最大。”看著姚青緗臉紅如桃花,笑容卻已收了。“一幅畫,方畫出來的時候,是色彩鮮明,栩栩如生的。等到過了幾十年,畫的顏色便會慢慢淡掉,褪去,縱然還能看出輪廓,卻也是模糊不清了。甚或,再過長久些,連畫紙都會發黃,殘破,風化。最後,說不定會化成灰了。”

姚青緗道:“越古的畫,才越有價值。人們才會更珍惜,更加意地小心珍藏。”

陶逸之道:“再珍視,再小心翼翼,總歸是老了,舊了,殘了。況且,太過珍視,便會更加小心,連觸碰都不敢。那這幅畫還有什麼意義?”

姚青緗想了半日,道:“它還在,便是它的意義。”

陶逸之微笑了,道:“對,還在便有意義。哪怕都碎成片片,也還是它。”見姚青緗眉尖微蹙,眼神如泣,那模樣極是動人,笑了笑吻住他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今夜且快活過去罷。良宵難得,再說這些話題,有些不合時宜了。”

姚青緗伸指在他眉間輕輕撫摸,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陶逸之道:“我很想說不是。但你並不是傻子,我雖然待你不見得好,但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不要再說任性的話了,青緗,傷了我,也傷了你自己。”

姚青緗一翻身,背對了他,含混的聲音傳了出來。“我有時寧可你隻當我是個魍魎,隻愛我的肉我的血,吃了我,一了百了。”

陶逸之道:“你這可是真心話?”聲音卻並無調笑之意,大有“你若是真這般想我就成全你”之意。姚青緗雪白的肩頭微微顫動一下,道,“一半吧。雖然有時候會這麼想,但還是很害怕。沒誰想被跟自己好過的人當成菜肴一般吃掉吧?”

陶逸之笑道:“說得好。青緗啊青緗,我倒真喜歡你這點與眾不同的小鬼靈精。”

姚青緗道:“與眾不同?與誰不同?”

陶逸之頓了片刻。這次他沒有回避,道:“柳聽竹。或者……葉知秋。再或者……相柳。”

姚青緗翻身坐了起來,拉起衣襟掩住了赤摞的身子。“誰?你相好這麼多?”

陶逸之並沒發脾氣,隻是淡淡地道:“前世今生,輪回不止。隻是如此罷了。如果可能,我倒希望能長相廝守,永不分離。”去拂姚青緗的頭發,微微有些悵然地道:“不論幾次輪回,我們總會相遇相戀。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