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點燃希望的火柴(1 / 1)

左權絕望了。不知多少人能理解心如死灰的感覺,此刻的左權呆望著窗外,正午燦爛的陽光撒在地上,空空的街道上淨是些隨風搖擺的雜草。當然,還有滿地金黃的落葉。

就這樣算了吧,左權心想。就像這滿天的秋葉一樣。他拉開窗子探出頭去,看著腳下20多米的高度,突然有種跳下去的衝動。然而他很快就放棄了,一想到自己摔得四分五裂然後被喪屍吃了的慘狀,他就不寒而栗。

徘徊了許久,他默默地吃了些東西,然後鼓起勇氣又推開了鐵門,一眼就看見了守在門前的大黑。嚇得他連忙關上了門,死死地鎖上了。他靠著門無力地坐下,最後一絲僥幸也隨著鐵門的閉合聲煙消雲散。

沒有希望了,望著這個不算大的小屋,此刻卻更像一個死囚的牢籠。幽閉的感覺隨之而來,逐漸碾壓著左權本就不算堅定的求生欲望。終於三天後的中午,左權無神的雙眼流盡了最後一滴淚。刀子最後還是割開了他的左腕,望著鮮血肆意地噴薄而出,左權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有人說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等待死亡才是對死刑犯最殘酷的懲罰,這種懲罰甚至大於肉體上的折磨。隻是左權不是死刑犯,相反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前幾天還幫助樓下的老奶奶取快遞。然而這就是命運,就像一個魔術師,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它要做什麼。就像我們不知道它為什麼要把這種痛苦強加在一個還沒有步入社會還沒有體會到世間冷暖的青澀的孩子身上。這根本無法承受,所以他崩潰了,以死亡來終結自己的痛苦。

他無力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眼前劃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身影。老爸堅毅的麵孔,王言淫賤的微笑,還有,她的傾城一吻。然而這一切都結束了,再見了,我親愛的,大家……

如果有來生,我會更努力地跟你學習格鬥術,我再也不和你頂嘴,再也不偷懶,我會好好的做你最乖最乖的兒子。

如果有來生,我會更珍惜和你一起的每分每秒。再也不罵你是頭蠢豬,再也不和你發脾氣,我會做你一生一世的兄弟。

如果有來生,我會更溫柔地給你講解每道你不會的習題,再也不找借口去打籃球把你晾在教室,我要用盡全部力氣去保護你讓你開心。

然而來生,是多麼遙遠的距離?

人死後是什麼樣的呢?

手機用它最後的5格電唱著一首叫火柴天堂的老歌,齊秦的嗓音充滿著淡淡的憂傷:

每次點燃火柴微微光亮

看到希望看到夢想

聽見天上的媽媽說話

她說你要勇敢你要堅強

不要害怕不要慌張

讓你從此不必再流浪

媽媽牽著你的手回家

睡在溫暖花開的天堂

現在,媽媽真的要帶他回家了,可是去的是天堂還是黃泉,卻不得而知。

窗外,夕陽染紅了半邊天。左權突然感覺好累,累得他一動都不想動,接著,他閉上了雙眼。

不知在黑暗中過了多久,意識從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他想了很多,突然發現命運有多麼可怕,人生的轉變有時隻是一個瞬間。就像三天前的早上,區區幾條短信,整個世界就變了。一直期待又不期待的高考就這麼沒了,往日的車水馬龍就在那個早上就那麼變成了地上厚厚的一層秋葉。自己三天前還好好的,如今就這麼死了。他這麼想著,就那麼睡了過去。

在睜開眼時,清晨的金色陽光正從窗口斜射進來,丁達爾效應產生的光柱在左權看來是那麼不可思議。自己不應該死了嗎?那為什麼還在這裏,還在這個該死的囚籠?他坐起身來看著昨天本應該割斷的手腕,看到的卻是連傷疤都沒有的完整無暇。然而另一隻手握著的菜刀卻隻剩下了塑料刀柄,刀鋒卻不翼而飛。要不是一旁的血跡在床單上無比清晰,左權一定會認為自己陷入了多重夢境。

左權不信邪地拿著圓規的針又狠狠地劃開了自己的手腕,然而很快手腕上的傷口邊緣開始泛起金屬色澤的光,仔細去看,像一顆顆小鋼珠在不停湧動,與之同時發生的是另一隻手上的金屬圓規同樣以小鋼珠的形式不斷減少。看上去好像是把圓規上的金屬轉化成了自己身體的血肉。

左權愣了愣,突然想到了王言短信中提到的變異,難道這就是變異後的特殊能力?這麼說隻要有金屬的地方自己就接近不死了?

那這麼說……似乎外麵的大黑並不是無法戰勝的吧!

左權愣了愣,心底什麼東西跳動了一下。他知道那叫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