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策目瞪口呆。
雲測一臉其所當然,說:“金、木、水、火、土,皆聽我指令,複原隻是瞬息。”
扶額,張策竟忘記,麵前這個冷美人可是幽都中掌管天象的雨師。
最後好說歹說,雲測才吃了自己最喜歡的肉丸子,張策舍不得這麼早就離開,便和自家美人說幾句家常話,一沒注意就聊到天黑,入夜後不便留在祈雨師的房間,張策正打算離開時忽然想起皇上這幾天的行為,遣退眾人,問雲測:“美人兒,你能不能預測未知的事。”
雲測一臉好奇,問:“怎麼了?”
“皇上最近常旁敲側擊的問我關於你的事情,我害怕他會做什麼偏激的事,要知己知彼才會百戰百勝。”其實說來說去,張策心中還是忐忑,雖然知道明年皇上就會滾蛋,但是雲測到自己府裏來實屬意外,還是擺脫他比較好。
雲測拿起一張黃紙,蘸著朱紅開始繪圖,白煙漸漸從他身上飄起,身著黑色錦袍的他朱唇輕吐咒語,張策站在一旁,冷汗涔涔!旁人不知,他眼中的世界早已變化!
窗外黑色的夜空不斷傳出野獸般的嘶吼,傳來一陣陣血氣的腥味,忍不住坐在桌子上,定眼一瞧——蠟燭發出的光竟是紫色的!白煙越來越濃,配上血腥味簡直難以忍受,紫光越來越暗,白煙卻散發紫色的光,張策早已看不見正在寫符的雲測,但他並沒有發出聲音,他曾聽一個道人說過,寫符時是不可以發出聲音的,會嚇走將要藏在符裏的魑魅魍魎。慶幸的是雲測的聲音他還聽得到,雲測聲音很輕柔,斷斷續續的念咒配成一種詭異的節奏,如梵音喚魂般,終於,紫霧消失,露出桌子旁寫咒的雲測——
或者說,那根本就不是雲測,比雲測更美,也比雲測更詭異,眼睛全黑,絲絲紫光印在其中,皮膚是一種死者的慘敗,在黑夜裏散發光芒。張策後悔了,這種奇詭術太過恐懼!然而,一陣輕柔的感覺拂過手上的皮膚,他才算真正明白這個咒符的厲害!
他可以感到自己身體的腐朽,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盡在眼前,前世今生,一樣都是度過,他看見前世自己為功名利祿傷心,他看見今生的自己浪費年華,視為唯一的她、他、還有它在自己麵前離開,死亡,散了。張策忽然有些明白雲測的無心無肺,幾百年中他每日都在於這種東西為伍,他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他眼中是整個大陸,整個天地,他早已不嗔不躁不喜不悲不煩不樂不哀,他斷了自我,斷了……凡人的交集。
張策的思路漸漸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妄想著擁有他,隻因為他的美貌,隻因為他的性格,而他是站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他是為了感謝,他感謝自己對他的好。我……還能愛他嗎?還配愛嗎?
他一半在悲劇,一半在依戀,他恍惚的以為這種糾結叫做真愛。
7
7、第 7 章 ...
咒語還在繼續,世間的紙醉金迷、繁榮奢華與狼煙嫋嫋、客死他鄉相互交錯,野獸的嘶吼聲漸漸消失,可張策卻覺得沒有什麼比此刻還要恐怖,生命的短暫與渺小令他害怕,沒有任何血腥的場景,卻有天崩地裂的顫栗。
他打算讓雲測停止這種恐怖的行為,但是嘴唇動了動,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
咒語已經消失。
消失的原因是一幕小小的場景,雲測身著紅衣,一個青年也身著紅衣,他們——喝著交杯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雲測,你給我解釋!”刹那間以為的真愛,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