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地明白自己心中的渴望,他想要擁有眼前這個人,不是年少時愚蠢地想要用身體用暴力壓製對方,而是真正被認可,被接納。所以他一直以來麵對烏魯西的時候總是退步,所以他處處委屈自己,甚至於都不像是那個倨傲的天之驕子拉姆瑟斯了。但是烏魯西所欣賞的,絕非是一個隻會聽從他的話,處處唯唯諾諾的家夥,真正可以和烏魯西對等的,應當是有著不輸於烏魯西驕傲的絕世人物!
他竟然到如今才看穿了這一點。
這樣的錯誤,拉姆瑟斯絕不會犯第二次。
萬千思緒,不過是那一刹那的事情,烏魯西還在等著拉姆瑟斯的反應,表情喜怒難辨,修長的眉毛微揚,有一種壓迫的感覺。然後拉姆瑟斯開口了。
烏魯西以為,拉姆瑟斯會如他所想地揭過剛才的事情的。他以為。
然而出乎意料地,拉姆瑟斯堅定地和他對視,帶著某種決不妥協的決心,無比清晰地說:“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法老王,為你……滅亡西台!”
拉姆瑟斯把“替”這個字換成了“為”這個字,微小的差別,卻隱藏著截然不同的立場。替你踏平西台,我不過是你的助力,你的友人、徒弟;為你滅亡西台,因為我會是唯一可以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烏魯西原本坐在椅子上,此時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太快的動作直接讓椅子翻倒,和地麵撞擊發出巨大的聲響。而烏魯西表情很冷,幾乎是居高臨下地逼視著著拉姆瑟斯,然後他開口:“你說什麼?”語氣嚴厲,語速也比平時快了很多。
拉姆瑟斯,是什麼意思?剛才他明明也發現了自己說錯了話不是嗎?該收回的話語卻讓他強調了一次,還有那個“為”字,隱隱約約帶著暗示,隻是烏魯西下意識地不去多想,忽略了這一點。從那一次鞭笞之後,拉姆瑟斯幾乎都沒有這樣明顯地違逆過他,一開始烏魯西還有些不習慣,但到了最後他也就接受了這種相處模式,王者應當不會輕易妥協沒錯,拉姆瑟斯有成為王者的潛質沒錯,但是拉姆瑟斯不斷向他妥協,雖然讓烏魯西有些輕視了他,但這對於烏魯西而言並沒有壞處,這就足夠了。烏魯西知道自己的手段,那一次鞭笞會讓拉姆瑟斯生不起反抗他的心思,並不難理解。如此而已。
剛才,算是拉姆瑟斯的第一次反抗嗎?烏魯西還是不由自主生起了一分讚賞。隻是拉姆瑟斯選擇的這個議題恐怕不會很合適,如果是在另一個場合,不是這種有關王的許諾的場合,那還不錯。也是因此,烏魯西才會想再次壓製住拉姆瑟斯,他認為拉姆瑟斯必須學會的是反抗的同時,不要愚蠢地違背應該有的原則。
“我說,我會滅亡西台,為你。”拉姆瑟斯慢慢站了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他的身高已經和烏魯西相當。
“這是我,未來的法老王,拉姆瑟斯的許諾。”
野獸般的親吻
烏魯西恍惚間似乎看見了當初那個孩子,站在棗椰樹林之下,看著自己,眼神中有著不掩飾的傲氣。那是烏魯西第一次見到拉姆瑟斯,那個時候的拉姆瑟斯即使鋒芒畢露,卻也不過是一塊礦石,即使珍貴,未能成器。
而此時和自己對視,沒有一絲退縮的拉姆瑟斯,卻如同出鞘利劍,寒光盈盈,展現屬於他的光彩。
幾乎是在一瞬間的改變,就在剛才之前,烏魯西還會覺得拉姆瑟斯對自己的容忍過分了,顯得對方有些懦弱,而剛才那兩句話出口之後,烏魯西驀然發現拉姆瑟斯的氣勢變了。之前的拉姆瑟斯將自己擺放在低位上,而之後的他卻把自己放在了和烏魯西對等的地位。烏魯西說的話或許是對的,但是他也有權利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