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段(1 / 2)

卡坦奴在那麼長的時間裏一直都沒見到過烏魯西,就已經說明了烏魯西的態度。他根本不在意蒙卡坦奴這個人的存在與否。

即使如此,在再次見到烏魯西的時候,蒙卡坦奴依舊表現得像之前一樣,安靜地就好像不存在一樣,還是那副忠誠的樣子,沒有任何改變。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除了他自己。

再度見麵的地點是在皇宮,午後的氣溫本該是讓人焦灼的,但是在層層岩石壘砌的宮殿中,偏偏是有了幾分陰涼的感覺,蒙卡坦奴走過甬道,偶爾瞥見牆壁之上分明的壁畫,深淺色澤象征著皇家的威嚴。

“陛下,人帶來了。”領著他進來的內侍放低了聲音,匍匐在地上向室內的人稟報著。這樣卑微的動作,對著那個男人,念頭在腦子裏一轉即逝,蒙卡坦奴知道自己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有什麼資格覺得不舒服呢?無非是各為其主之下的選擇罷了,對方認為拉姆瑟斯這個人值得付出忠誠,於是如此卑微,就像他麵對烏魯西的感覺一樣。

至今為止,他依舊認為拉姆瑟斯對烏魯西而言,是褻瀆。

室內燃燒著淺淡的熏香,香味若有若無,一個不注意就會讓人忽視過去,這樣的味道並不是喜歡濃鬱香型的埃及人所鍾愛的,而是烏魯西的偏好。嗅到這樣味道的時候,蒙卡坦奴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裏一沉。而後,他看見了兩個人。拉姆瑟斯和烏魯西坐在同一張軟榻上,兩雙眼睛都看著他,不同的眸色給人一種交錯感。這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或者應該說沒有什麼距離?烏魯西倒是坐得端正,拉姆瑟斯卻沒那麼正經,一隻手越過界線握住了對方的手,皮膚的色澤一深一淺,對比分明;腿也緊緊貼過去,不顧天氣的炎熱。

蒙卡坦奴不知道那一刻他的表情幾乎是不由控製地變了,隻是很快他就跪了下去,垂下的頭讓上位者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室內的兩人同樣眼尖,在他的動作之前就已經覺察了那些變化。區別是烏魯西從頭到尾都沒有投放多少注意在他身上,即使發現了他的異動也沒有花功夫去想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即使還弄不清楚蒙卡坦奴最深的秘密,但是也足夠烏魯西排除這個人可能的威脅了。更況且,現在他可不是一個無法露麵在眾人麵前的神官,而是埃及的大祭司,宰相。而即使有什麼一他的權職還無法處理的事情,不是還有一個法老王撐著嗎?權勢這種東西,從來都是需要使用才能顯示出它的價值的。

蒙卡坦奴跪下時,膝蓋和地麵接觸時發出一聲悶響,彰示著他在這個動作中毫不收斂的力道。然後他似乎是故意地,開口就是:“烏魯西大人。”沒有提到拉姆瑟斯,即使拉姆瑟斯現在是埃及的法老,但蒙卡坦奴就好像沒看見這個男人一樣,微微抬起頭,眼睛裏映滿了金發神官的身影。

法老王又怎麼樣呢?他所承認的王,隻有一個而已。而且如果不是烏魯西,拉姆瑟斯想要成為法老王?開什麼玩笑!

他的神色變化都落在拉姆瑟斯眼中,異瞳的男人隻是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後緊了緊握著的另一個人的手,粗糙的掌心和細膩的皮膚接觸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然後被毫不客氣地甩開。好吧,其實烏魯西還是給了他麵子的,至少他沒有一巴掌拍開拉姆瑟斯揩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