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撥出了一個電話,用的就是阿威給他的號碼。
他們這裏有公派的車子。這賭場離他住的地方太遠,他恐怕需要再買一輛車。可是他手頭上沒有多少資金,守場子的錢很有限。他需要別的方式來錢。
“喂,那位?”那邊的聲音透出一股隱隱的疲累。
“你是周啟暉嗎?”
周啟暉可以確定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和陌生的聲音,不禁滿腹疑惑。“是,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劉明頓了片刻,才道:“今晚八點,萬芳街湖濱小區門口的大樹下見麵。我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事要告訴你。”然後就掛斷了電話。他拋出的是一個不小的誘餌,而且是一個危險的誘餌。現在,就看那個男人上不上鉤了。
他內心裏有一絲的動搖,就那個光明的身份來講,他這樣的做法基本就是知法犯法。
可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最大的法就是他自己。
周啟暉一直到八點都心神不寧,既憂心那個電話,又擔心突然上門來踩點的雷子。
他不知道那個打電話給他的究竟是誰,可是他必須去,他需要知道真相才能找到救自己的方法。
一旁的雯雯剛剛被一個腆著肚子的禿頂老男人給打了好幾個巴掌,臉上紅通通的全是印子,正一邊兒讓周啟暉幫她敷臉一邊兒嚶嚶地哭泣。
“暉哥,咱們能不能不幹了?” 雯雯的嘴角都被打裂了,說話的時候一個勁兒地抽氣。
“咱們的底子都在這兒,不幹又能幹什麼?你手頭上的錢隻怕還不夠你買粉的,我當初就告訴過你,別太陷進去。”其實,當初的他還年輕,以為毒品可以控製住他身邊的女人,曾經一度用這種招數騙過好幾個。但現在,他不敢這麼幹了,他是個膽小的人,他不敢做太毒害人的事。
而毒品,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個能夠把人折騰瘋了的怪物。
但他知道婷婷不是個吸粉的,在他手下的這些女人當中,婷婷可謂是最聽話的那個。那個女人是真正地缺錢,而且並沒有和他睡過覺,他不喜歡強迫人。
“可是,那些不要臉的男人們根本就不把我當人看!”
“我們也不用把他們當人看,你隻要能把他手裏的票子套到手,那些豬羅自然就不得不把咱們當人看。”周啟暉因為一直憂心婷婷的事,所以連安慰聽起來都怪異地很。
雯雯卻不再說話了,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八點。
他打了輛的士,讓他在沒路燈的地方停下,把錢付了後就下了車。他隱沒在黑暗裏,漸漸地向那個湖濱小區走近。
還沒等他到達那顆樹的地方,就忽然被一個從角落裏現身的黑影給製住了左手。他哀叫了一聲,隨著那人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就彎了腰,右手揮舞了沒兩下就被鉗住了。他一時驚地差點大聲叫了出來。
“別叫,我不會對你怎麼樣。”親耳聽到的時候,周啟暉忽然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其實是有些耳熟的。
但黑暗之中,那個男人在他的背後,他根本就看不到。
“現在,我放開你的手,你跟著我走,到地方了我自然會告訴你那個女人的事。”
話音剛落,周啟暉就感覺自己的手已經被放開了。他轉過身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的危機意識告訴他以這個男人的身手要把他怎麼樣實在是太容易了。
黑暗中,他根本就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還沒等他仔細看,那個男人就已經邁步往前走了。他慢慢地跟上去,有點怯場並且想落跑了。假如現在有一輛車突然衝過來把這個男人撞到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立馬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