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十分慘,看得出來是被狠狠修理了一番。洋哥那一臉的殺氣,但凡不是傻子的都看得出來。更讓他吃驚的其實是阿來。那個少年像是突然間換了個人似的,不再那麼囂張跋扈,而變得格外陰沉沉默。
當然,這些都和他無關。
原本以為看護阿來的危險,並沒有來臨,更多的其實隻是接送他上下學這麼簡單。
當天晚上,長毛果然不負他所托,以十分迅捷的速度將他手頭上那點貨給淘了出去。劉明給他一萬塊封口,這在馬仔裏邊兒可是大手筆。但劉明發現長毛並沒有十分興奮,麵上的笑容是很明顯的假笑。這讓劉明心裏格外不舒服,內心裏的鬱結也被積壓在胸口那兒久久無法釋懷。
他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可哪怕如此,他依舊要做完自己必須做的事。
變故發生在5月23號。
直到這一天,周啟暉依舊沒有和他聯係。說不失落那是騙人的,原本沒打算用感情的人卻反而陷進去似的無法灑脫。劉明思忖了一番,歸根結底,還是他太過想當然了,以為男人之間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交情。他還一直以為他是個多麼理智的人,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他高估了自己。
晚上七八點的時候,他接到了阿來的電話,說讓他來接他。阿來的車現在一直在他這兒。
“去哪兒?”
“北郊。”少年暗啞的聲音在夜晚裏有些陌生。
“你又想玩什麼?”劉明隨口問了一句,卻沒有得到回答。從後視鏡裏看到的少年正低著頭,看樣子倒像是真在打算籌劃著什麼。最近阿來都不怎麼搭理他,他也習慣了,所以就隻安靜地開車。
中途,阿來又忽然開口道:“你真的殺過人嗎?”
那看向他的眼神,有點讓人起雞皮疙瘩。劉明忽然想起來好像以前威脅他的時候說過類似的話,然後就淺笑了一下,道:“你覺得呢?”
“不知道。”阿來的語氣忽然又飄忽起來,心神不定似的。
劉明有著不好的預感。
而這預感很快就成了真。他把車停在了一個矮山包的大樹下麵,鎖了以後就跟在少年身後。少年是有目的性地一直往前走,直到一個矮坡那兒才停了下來。前方一陣陣的細微聲響,讓劉明也不由往前走了幾步。
他剛走近,阿來就拉住他的手臂,輕聲嗬斥他道:“蹲下來!”
劉明靠著矮潑蹲坐下來,阿來也將前傾的彎腰姿勢改為和他一樣的蹲著。這時,劉明就見到了前方的那一幕,瞳孔頓時緊縮。
前方,幾個人正被綁著手腳,塞著嘴巴跪在地上,周圍還有好幾個人圍著。幾個跪著的男人已經完全是搖搖欲墜的姿態,正不斷地點頭哈腰或者幹脆直接就往下倒。
“這是怎麼回事?”劉明剛問完,就見到一人把刀猛地捅向了其中一人的腹部,然後又利落地抽出來。鮮血頓時噴湧出來,像瀑布一樣。這樣的血瀑布讓劉明頓時胃部一縮,幾乎作嘔。他條件反射地就要去蓋阿來的眼睛,卻被一把打開。
“我不是小孩子!”阿來忽然低聲地衝他怒吼。
劉明用力握住他的手臂,接著就把他往旁邊一推,阿來立馬就從上麵滾落了幾步遠,但因為被拉著所以變成了被吊著的姿勢。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劉明毫不猶豫地鉗住他的雙手,拖著人往車子那兒走。看來阿來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而且特意讓他從另外一邊繞過來觀看這樣一幕。劉明殺過人,可時至今日他想起來那一幕手依舊會無法抑製地發抖。看著人命這樣被輕賤,他眼前幾乎一陣發黑。
把人丟進後車座,進去後就把車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