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了大概一個人過的縫隙,劉明身子一側就進去了,身形矯捷地長毛伸著手隻有發呆的份。被劉明一瞪,他才緩過神似的也竄了進去。
地下室裏就一個昏黃的燈泡在一人高的頂上吊著,裏邊兒的人或坐或躺的,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這裏,簡直像個集中營似的。劉明不由暗暗壓低眉頭,這裏的人,有的他早在幾年以前就麵熟了。那些人都是警局監獄裏的常客,是一群真正可以為錢不要命的人,也就是所謂的亡命之徒。
洋哥把他推到這個地方,大概就是要他這個外人去賣命吧?不過也正合他意。
根據一些並不能判斷可靠性的情報,洋哥和二少最近應該正籌劃著從邊境運貨到D市。可是,他被交代的工作卻是看著這群人,也就是說,他是接觸不到核心交易的。快到夏季了,那邊兒正是熱得厲害的時候,本身就不是個好時節。
可是,洋哥現在需要的就是錢,他要和林祥慶鬥就必須要有相當的資本。僅僅是警局的一道反黑命令,根本就無法撼動這個城市複雜而根深蒂固的販毒脈絡。
“刀疤哥!”劉明很恭敬地彎腰打招呼。洋哥已經把他歸到刀疤哪兒去了。
“嗯。”刀疤點了點頭,正在用刀削指甲,黃中帶黑的指甲。
“咦?小雜毛,你跑來做什麼?”刀疤旁邊正在那兒搓腳的男人立馬露出一口黃牙衝著長毛發笑。
長毛臉白地都有點青,眼睛卻很亮,依舊什麼都不怕地瞎掰:“我來湊熱鬧的。幾位大哥要有什麼愛吃的大可以告訴我,我赴湯蹈火都給您們送過來!就連水我都可以搬個十來桶不一樣的。”
“喲,小雜毛,那老子要女人怎麼辦?你把你那小屁股翹出來?”那黃牙剛搓完腳就又用那隻手摸下巴,一副淫?蕩地遮不住下半身的模樣。
“嘿,我這屁股有啥意思。要女人還不容易,拋出票子想要什麼樣的都有,我可以給您捆一車過來。”
劉明倒不知道長毛的膽子是這麼大的,瞎侃也不分分場合。不過,長毛終究還是長得太嫩了,總讓人覺得是個還沒長大的家夥。大概就是因為如此,一眾人才會忍耐這小子無厘頭的聒噪。
那黃牙立馬就發現和長毛打混沒意思,就又搓腳去了,然後道:“給哥哥多稍幾瓶二鍋頭,這鬼地方,簡直就他嗎的不是人呆的。”
這地下室裏,除了人就是鋪蓋,空隙的地方大都是些垃圾或者是破報紙。幾雙臭鞋被扔在角落裏,光膀子的男人胸口上都或多或少地有幾道光榮戰績。
“行了,你們見過就行了,下次把吃喝的準備好。”刀疤發話了,聲音倒是很清脆,一點都聽不出是那個曾經不要命地在車道上衝撞的人物。“現在哪兒來的哪兒去。”
那幾次飆車,每次刀疤都是最勇猛的那個,橫衝直撞的勁頭連劉明看著都有點膽戰心驚,感覺那車像是隨時要爆炸似的。
但阿來倒是十分崇拜他,連帶著他也和刀疤見過好幾次麵,從而認得了這個被疤痕覆蓋住所以表情的男人。
剛出來,長毛就又開始囉嗦。“明哥,你要去哪兒消遣?”
“回家。”
“咦?又回家啊。”長毛落寞地歪下嘴角,小眼神裏甚至有些冒委屈。“明哥,你怎麼每次都不願意跟我一塊兒出去啊?這D市鐵定沒人比我熟的。”
“把東西都買好,說不定今晚他們就要動身。”劉明吩咐他,懶得理會他的那些無聊情緒。反正,他本來就很煩長毛,哪怕他頭發已經剪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