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掛毯那裏，來回走了三次，輕車熟路地打開門，進去。
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哈利開始沉下心剖析自己。
那天，當教授吻他的時候，他無法抗拒地沉溺了。誰叫那個人是教授啊，自己又怎麼能拒絕的了呢。更何況，從那個吻中自己知道了教授的心意……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對哈利?波特在意，是嗎？
可是……
哈利無力地倒在沙發靠墊上，左手蓋住了眼睛，嘴角抿成一條線。
事到如今，我卻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站起身，忽視因為起身太快而導致的眼前發黑的情況，徑步走向書架。
若是不能給教授幸福，那麼從一開始，他就不能抱有希望。這樣，對教授，對他，都好。
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不是嗎。
撲通！
哈利腳下被絆了一下，摔在地上。眼前的眩暈感還沒有消除，就感覺更暈了。他慢慢爬起來，揉著紅腫的膝蓋，一邊檢查地上的障礙物。
一本燙金的墨綠色書本，上書《冷僻魔藥》。從封麵可以看出這本有些年頭了，散發著淡淡地黴味。但是幾乎沒有皺褶的紙麵告訴人們它鮮少被人翻閱過。
哈利一愣，冥冥之中似的，他顫唞地手指翻開了其中一頁。
而上麵的內容讓他睜大了眼睛：
【遺忘藥劑。可使服用者在一天之後忘記對製作者的全部記憶。
配方：……】
哈利怔住了，久久無法回神。這是梅林的旨意麼……
“霍格沃茨總是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幫助。”
鄧布利多當時說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黑發少年半跪在地上，盯著那本書，腦袋低垂，發絲遮擋住臉，看不清神色，隻有微微顫唞的緊握的拳頭泄露出他現在的不平靜。
***
哈利走到天文台，不出意外地看到那個男人還在長椅上坐著。
從聖誕節後，每個晚上這個男人都會在這裏坐上兩個小時。不論現在是多麼寒冷的季節，更不論這個男人一直鍾情的魔藥，他依舊在這裏等待。
為誰等待。等待什麼。
哈利的心被柔軟地撞了一下，閉了閉眼，暗暗下定決心，走到了長椅的另一側，沒有坐，低著頭看著長椅上的男人。逆著月光，神色晦暗不清。
而那個男人，則被銀白色的月光映的清清楚楚。哈利也不難發現，男人在看到哈利來了之後，眼裏閃過的一抹亮光。
“你願意出現了。”斯內普聲音有些喑啞，聲線後隱隱透著喜悅。
哈利抿著嘴，沒有說話。這些日子以來，他披著隱形衣來這裏時，隻要看到了這個男人就轉身離開，他相信，教授不會不清楚。
“嗯。”哈利簡單地應了一聲，慢慢坐了下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斯內普開口道：“你也知道的，我曾經暗戀你媽媽，莉莉?伊萬斯。”
哈利一皺眉，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對她究竟是愛情還是其他的感情。她之於我就好像是一道光，是我年輕時候唯一的救贖。她是唯一一個對我笑，對我展現善意的人。這樣的感情，是愛情嗎，還是快要墮落的人拚命抓住浮木的執著？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願意保護她的性命直至死亡。”斯內普輕輕地說道。低沉的聲音在這個冬夜裏寂寞又安靜地散開。
哈利緊緊咬住了嘴唇。他一早就知道，教授對媽媽的愛戀有多麼深刻，隻是，為什麼在親耳聽到的時候，會這麼的難受呢。是因為自己永遠也無法企及媽媽在教授心裏的地位嗎？這樣的自己，很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