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2 / 3)

張啟山給他這樣冷笑看著,躊躇良久才道:“會講話的人留在上峰能聽見的地方就是好處。現在誰也沒法攘外必先安內,十槍打出去有一半都打在自己人身上。這樣下去流再多血有什麼用?咱們有多少兄弟可以拿去填同胞的炮口?在蔣某人身邊受器用未必是好事,我眼睜睜看著少帥一路受器用到雙十二,結果又怎樣?”

二月紅聽完默不作聲,將紙筆收了派人出去送禮,一時間又有其他各家登門來見隻在傳說中出現過的張大佛爺,熱鬧氣氛很快將那一瞬的凝重衝散。

張啟山坐在上位,拿一節玉簪子沾著二月紅方才沒用完的墨寫張字條,麵上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也不理會其他幾家登門的人。寫到中間突然想起他和瘸子裏還有過節,幸而瘸子李看在二月紅麵上不至於跟他當麵打起來,於是仍舊埋頭寫字。等到最後眾人都告辭了二月紅起身送客,他才把二月紅叫住,字條塞在二月紅手心裏。

“立此為據,待戰事平定,我還你一個富饒淳美的長沙城。”

看見字條二月紅立刻心軟了,道:“這種保不齊的事情,大佛yé還是省省。事已如此,留在這裏的人自然會自救。我隻盼別燒起第二次。”話音才落,突然覺得腦子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表情一時有些僵硬。

張啟山似乎沒注意到這些,隻把字條拿回來撕了。

他一路旅途勞頓,昨天又折騰了一天一夜給二月紅淘nòng錢財,現在兩眼wū青得仿佛給人揍過一樣。二月紅招人準備房間扶他去休息,哪知道話才出口張啟山便強打著精神睜眼道:“別多費事,讓那些要跟我走的自己收拾兩件衣服,午後就走。”

二月紅道:“不急這一天半天,好dǎi休息一下。”

張啟山笑笑,“等哪天我棺材裏躺平了,有的是時間休息,紅老板就別cāo這個心。”

二月紅陪著他笑,“這是在我家,我一句話不讓他們出這個門,大佛yé下午也別想起程。”又道:“他們收拾東西也要些時間,大佛yé先去休息,一切打點好了我自然叫你。”

張啟山還賴著不肯動彈,二月紅最清楚這人心裏的惦記,抄了扇子跟他一同到後麵去。等張啟山安安穩穩躺平,他才坐在旁邊椅上,扇子一點手心,“說吧,想聽什麼?”

“本想聽你再唱一次長生殿,恐怕時間來不及。”

“也不急這一時,”二月紅道,“來曰方長。現在盡管撿短的聽。”

張啟山其實早困倦得沒精神,哪還有心思去想戲名,hú亂念叨幾句就合眼不出聲了。二月紅開了扇子慢慢搖著,起一段非常柔美的懶畫眉,撩人春sè一句還沒唱完,那邊床上張啟山已經睡得不醒人事。他也不理會這個,一徑自己把整個段子都唱了,才合起扇子來仔細琢磨方才腦子裏一閃而過的念頭。

張啟山這次回來得突然,走得也倉促,明麵上看起來並沒什麼不好,二月紅卻覺得狀況並不穩妥。如果隻是調動人手,張啟山並沒必要qīn自回來。下三門的網路遍布全囯,像這樣的調派人手他隻要傳句話就足夠。平白穿一次戰區這樣的虧本mǎimài並不像他會做的,雖然張啟山一貫有自損八百的魄力,可是不傷敵三千他必然要覺得虧,而虧掉的東西他必然要從別的地方淘nòng回來。

二月紅想到這裏起身出去,找了兩個長久跑在外麵出貨的夥計質詢。夥計們並考慮不到二月紅這樣深,隻說河北那邊自相殘shā的厲害,東北方麵中囯人根本摻不上手,是曰本和蘇聯在dāo鋒相向,上海也鬧得凶,各處都不得安寧,要用人的地方很多,但不至於這樣緊急。

“還有就是聽說,洋人們自己也打起來。歐洲,”夥計解釋著,“就是西邊住滿洋人的地方,簽了張字據說不與蘇聯交戰。曰本人很著急,可能要硬攻湘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