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可還記得,七日前江州鏢局,你在我們眼皮底下殺了瀘州盧三爺?”
龍翔笑道:“這個自然記得。”
杜宣木道:“龍閣主殺盧三爺的時候,有沒有用易容術?”
龍翔一愣,臉上顯出很奇異的神色,道:“我是如何殺的盧三爺的,難道你們已看穿了?”
杜宣木不緊不慢道:“你是易容成盧家小仆的模樣,叫門進了盧三爺的房,將他引到窗邊殺死,繼而從窗逃走的,對麼?”
龍翔眯眼緊盯著他,難以置信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疑點很明顯,那夜天降大雨,借著雨聲的掩蓋,行跡聲響都會被暴雨蓋過,盧三爺又不善武功,聽覺稀鬆平常,你若是深夜潛入盧三爺房中行凶,盧三爺應該還在熟睡,所以死也該死在床上,而不是窗邊。”
洛甘棠笑接著道:“你將他引到窗邊殺死,第二天房門緊閉,無非是讓人認為你是破窗而入取他性命後,隨即出逃,再加上這一連串的案子皆是凶手破窗而入,殺人脫逃的套路,所以人們隻當這人武功了得,很少會想到別處去。”
龍翔搖了搖頭,道:“單靠這個,怎能知道我扮了那個小仆?”
“我看了劍傷,”杜宣木答道,“盧三爺胸口的劍傷與李副鏢頭如出一轍,但刺入的力道和方向卻很吃力,我也使劍,那樣的傷口,似乎是從下用力遞上的一劍,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可這一劍卻刺得確不夠精妙,實在不合情理。”
他停下來,想等龍翔回應,後者卻露出了一個笑容,道:“杜宣木,你講下去。”
杜宣木點點頭,依言繼續道:“在當時,讓我找一個能把盧三爺從夢中喚起,又比他矮很多的人,我先想到的自然是和他隨行的小仆,所以我一開始懷疑那個小仆就是你,可我去試了那個小仆的武功——”
“簡直是一竅不通。”洛甘棠接口道。
“所以你們懷疑,當晚是我易容成了那個小仆?”
杜宣木道:“我們當時隻把它當作一種可能,後來之所以會更加確定,是因為我們發現之前太高估你了。”
龍翔挑了挑眉,道:“此話怎講?”
杜宣木道:“我們那時認定盜竊案和凶殺案是同一人所為,所以龍翔一定是一個輕功過人,精通機關秘術,殺人永遠一擊斃命,可怕之極的殺手;但後來你深夜到訪,要與我們做這個遊戲,卻在逃走時動用了火藥掩護,可見你的輕功並不如我們想象的那麼好,再後來我們又得知,盜竊案的凶手不是你,是沈小年和鹿梨散。”
洛甘棠歎了口氣,點頭道:
“你並沒有驚世駭俗的輕功,卻仍舊能潛入眾多名門世家,輕而易舉取人性命,如果讓我說,想做到這一點,學套易容術足矣。”
——扮成死者熟識的人,然後趁人不備,取人性命。
龍翔臉上不知是驚是厲,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這確實是我殺人的方法。”
繼而,他卻又搖頭道:“那你們又如何知道我是範東逸?”
“這個更顯然嘛,”洛甘棠笑道,“範東逸這屋子裝飾得如此豪華,可見他喜好奢侈,可屋裏屋外卻沒有一個仆人,完全不合道理。”
他眨了眨眼,又道:
“整個賭坊都熱鬧得很,門外東西廂房卻是漆黑一片,龍閣主莫不是把那些仆人,連同範老板一起……關進去了?”
龍翔一愣,當即大笑道:“我點了他們的睡穴而已!過幾個時辰就能醒了!”
——言下之意便是說對了。洛甘棠滿意一笑,向後靠在椅背上,不再做聲。
龍翔卻忽然麵露難色,他本隻是想與這二人玩個遊戲,卻不想竟把自己看家的本事都抖了出來了,想到此處,不由連呼大意,可轉念一想,又爽快地朗笑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