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隻能順著他的話道:
“我看過那小築的構設,前後院再加上屋內機關,季寧就算帶再多的人也不可能闖過,”洛甘棠眯起眼睛,道,“不過,季寧若是用火——”
杜宣木心頭一寒,道:“用火會如何?”
洛甘棠眨了眨眼,道:“不會如何,因為那小築也是有‘地窖’的。”
杜宣木頓時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你早知夫人不會有事!”
洛甘棠笑眯眯地道:“我若不能確定,萬一出她了什麼事,你豈不是會怨我一輩子?”
杜宣木愣愣地看他,不知自己該不該笑,表情放柔和了,連目光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他背著月光,發梢好像鑲了一層銀邊兒,像水,又像霜。
洛甘棠覺得漂亮,一邊望著他笑,一邊忍不住抬起手,撚了發稍那一寸銀光,半晌,又忍不住輕輕捏了下他的臉,杜宣木終於回過神,訥訥地移開他的手,轉開目光,道:
“……既如此,我們要怎麼辦?”
“當務之急,自然是龍閣主的身體,若是嶽夫人的房子真的被燒了,我幫她重新蓋一所,”拍了拍身下的輪椅,洛甘棠笑道,“隻要通知沈小掌櫃一聲,讓他之後去一煎堂找我們。”
“……如何通知?”
洛甘棠皺了皺眉,道:“小杜,你這會兒是被人打傻了麼?”
說罷,他掏出懷裏那塊信門的腰牌在他眼前一晃,道:“自然是讓信門的人告訴們他門主,洛甘棠和杜宣木在一煎堂。”
作者有話要說:我如果說十章左右完結,有人信吧,一定有人信的吧……
53
53、21.何處可歸 ...
蘇州的藥鋪很多,一條不寬不窄的長街,錯落有致的民居擠在一起,偶有幾家酒樓茶館相隔,白天喧囂熱鬧,夜晚倒不似夜市那般繁華,家家戶戶熄燈打烊,外事不擾,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家。
沈家一煎堂放在其中,一點都不起眼。
六年前離開花門之時,杜宣木還不知道一煎堂是個怎樣的地方,甚至在當他被沈家搭救之後,也一度覺得自己隻是遇到了一名醫術高超的民間大夫罷了。
——丈夫是掌櫃,夫人會醫術,養著一個乖巧伶俐的兒子,機緣巧合跟不知哪裏的高人學一了套絕世輕功,但終歸隻是個小掌櫃而已。
直到有一天,杜宣木在一次江湖賞劍會上閑逛,無意中聽到了兩名前輩的談話。
兩名半百老人,對坐感歎多年來江湖的腥風血雨,不知不覺提到歸隱一事。
一入江湖歲月催,不勝人生一場醉。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可言罷二人卻又紛紛搖頭,在江湖中呆的久了,明知道若是自己抽身而退,從此便再無瑣事煩擾,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離開。
舍不得諸多人情,舍不得這一場名利。
為名利,這是一句實話,一般人卻不敢說,聽這二人說得坦然,杜宣木心中一陣欽佩,便更加凝神去聽,其中一人又道:“我們混了這麼多年,竟都拋不開這份名利,想想十幾年前沈家一煎堂叱吒風雲,光耀早在我二人之上,可那年紀輕輕的一雙人,待到風波平息,竟毫不猶豫地歸隱了市間,當真再不露麵,才實在讓人佩服。”
杜宣木又驚又奇,這才知道那個不起眼的藥鋪竟有這般傳奇,後來去找沈家追問,沈掌櫃這才不情願地點了頭。
想想歸隱,杜宣木覺得自己也做不到,並非為名利,也不是為人情世故,隻是若自己隱居山林,恐怕會活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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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翔昏迷不醒,二人隨便置辦了件衣服給他套上,當即叫了一輛馬車,連夜朝蘇州而去,等到了地方,已經過了第二天的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