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宣木驚愕道:“謝姑娘也來了?”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鹿梨散無奈道:“我們倒不想讓她來,隻是她想看看蘇州,謝盟主寵她又寵得沒邊兒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如此說來,那時嶽夫人應當是和謝如杏在一起的,杜宣木立刻想起之前的事,忙道:“嶽夫人可好?凶門——”
“人沒事,”鹿梨散也不氣,懶洋洋地道,“隻是凶門那幫人放了一把火,把那小築毀了,好在娘並不傷心,我也就不找你們的麻煩了。”
杜宣木被他最後一句話噎得無話可說,想想那間小築,自己好歹住過許多次,甚至還救過自己的性命,可鹿梨散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娘並不傷心”,杜宣木心中的惋惜和歉疚都不知要置於何處,一時間竟無所適從。
好在有沈小年催促,有些話可以放到之後再說,當務之急,救人要緊。
看著兩人送龍翔進了廂房,院中又隻剩下了三個人。
洛甘棠不知從哪裏弄出一把折扇,嘩地一聲甩開,遮住烈日,笑道:
“沈掌櫃,看方才的反應,難道明白了龍閣主所指?”
沈月出掉頭就走:“我肯定不明白。”
洛甘棠笑道:“掌櫃這又是何必?等到龍閣主醒了,還是要明白的。”
刹住步子,沈月出歎了口氣,回身道:“姓霍的人,我隻認得一個,那人叫做霍津兮,是當年清聆閣律園園主,與龍翔平起平坐。”
洛甘棠沉下雙眸,玄色扇骨抵住下顎,默然不語。
“這人已經失蹤許久了,”沈月出繼續道,“自從清聆閣被毀,清聆閣中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若不是龍翔此番找上門來,我以為他也已經死了。”
“令公子說,掌櫃早年與清聆閣私交頗深,”洛甘棠若有所思道,“清聆閣是怎樣的地方?”
“對外是歌女居所,清白歌女的居所,”沈月出也不避諱,娓娓道來,“連青兒顧盼傾城,一曲紅綃無數,達官貴人爭相結識,地位稍低些的,就算搶破了頭也別想見到她一個指頭;而在江湖上,清聆閣正如你們所知,就如同……那該死的信門一般。”
他忽然咬了咬牙,朝地上踢了一腳,繼續道:“龍翔,霍津兮和連青兒三人,都比我略長幾歲,親如兄妹,情如知己——洛門主,你能不能想象,若是有人敢把信門裏的鴿子烤來吃,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洛甘棠皺眉道:“信門的信鴿千金難買,信門弟子都不見得比那鴿子金貴。”
沈月出輕笑一聲,道:“這三人的情分甚好,就算龍翔和霍津兮烤了連青兒的鴿子,三人最多在院子裏追打一番,都絕不會有生嫌隙。”
洛甘棠驚訝道:“竟真有如此好?”
沈月出看了看他,苦笑一聲,輕歎道:“那麼好又有什麼用?到如今,還不是都沒有了?”
他的語氣雖帶了許多無奈,但從頭到尾都是輕快的。
當年從江湖全身而退,他非但從未後悔,反而很慶幸的罷。
兀自想了一番想,他又道:“洛門主,你做這個門主,覺得是好還是不好?”
洛甘棠挑起眉,哈哈笑道:“沈掌櫃明知故問,你覺得我這副樣子好麼?”
沈月出輕咳一聲,毫不客氣道:“我確實不想讓小年變成你這個樣子,不知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話音一落,廂房中正好鑽出了個小小的身影,沈小年高聲道:
“爹,你莫要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