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他起身。
“洛甘棠,”杜宣木皺眉道,“傷還沒好,不要得寸進尺。”
洛甘棠笑道:“你明知道我餓的不行。”
“……等你好了再說。”杜宣木掰開他手,費力地按在兩邊,不鹹不淡地道。
“小杜,”剛走開兩步,洛甘棠又道,“我大概知道我們要對付誰了。”
杜宣木愣了愣,回身笑道:“我也知道了。”
“是麼?”洛甘棠微微睜大眼睛,問,“你說是誰?”
杜宣木淡淡地道:“也等你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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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甘棠醒了,說明心脈已是無恙,外傷更不必說,唯一的問題便是體內的那兩股內力的消化,養氣的藥方依舊不斷,每日還需沈夫人灸上幾針,用以調引真氣,順通經脈。
一轉眼又是三天過去,沈家一如既往過著清閑日子,洛甘棠很少四處走動,精神倒是比誰都好,看著他每日神采奕奕,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杜宣木照顧得很是別扭,可又見沈夫人連著三天都來施針,心想既然還要施針,應該是還沒好罷。
終於又等到一日入夜,兩人閑著無聊空談盲棋,沒過一會兒就出了分歧,沈小年將睡前的最後一副藥送來,見那兩人正辯得熱鬧,見怪不怪地苦笑一聲,決心不去摻和,輕輕把藥放在桌上,轉身要走。
屋外微風送涼,吹得帳簾輕擺,他前腳踏出去,杜宣木忽然道:“沈小年有心事?怎麼招呼都不打?”
沈小年歎了口氣,退回屋裏,苦笑道:“這幾天下來,又有兩個地方死了人。”
與洛甘棠對視一眼,杜宣木道:“龍閣主幹的?”
少年點了點頭,走到床邊坐下,歎氣道:“離夏至不到十天了,他要殺的人也快殺光了。”
“他執意如此,你再想也是無用。”杜宣木平靜道。
沈小年麵露黯然,沉默半晌,又道:“還有,那日晚上來的那些殺手,到底是什麼人?”
洛甘棠笑道:“沈小門主,這種事應該我們問你才對。”
沈小年皺眉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可這麼多天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
洛甘棠眨了眨眼,提議道:“小杜,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沈小門主拖我們下水,現在他愁成這樣,是不是也該告訴他了?”
沈小年一怔,驚訝道:“你們知道是誰了?”
杜宣木點了點頭,對洛甘棠道:“你來說。”
洛甘棠笑道:“你不知道也就罷了,不要裝作一副知道的樣子。”
杜宣木瞪了他一眼,卻道:“激將法不必,其實你也說不出來罷。”
沈小年伸手抱住頭,哭笑不得地道:“二位大哥,你們連這個都要吵麼?”
杜宣木視而不見,依舊固執地取來了兩份紙筆,道:“你不說,寫出來總行了。”
洛甘棠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二人背過身去,很快都寫了幾個字,疊起來交到了沈小年手上,少年半信半疑地看看他倆,打開杜宣木寫的,再打開洛甘棠寫的,非但沒有明白,反而變得更加困惑:
“你們寫的不一樣啊。”
“……不一樣?”
杜宣木拿過對方寫的那張紙看了一眼,目光登時一滯,滿是震愕地望著洛甘棠。
洛甘棠卻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很自然地問:“怎麼了?”
杜宣木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他將那張紙塞回沈小年手裏,又把沈小年塞到了門外,不由分說,道:
“你若覺得不一樣,動動腦子就一樣了。”
沈小年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推進了院子,等再回過神來,回身欲要追問,那扇門已不容置疑地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