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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贏了。”
“什麼我贏了?”洛甘棠故作不解地問。
“比我知道得多些。”
堂風漸涼,座燈當風搖曳,杜宣木朝他一笑,隨手關上了窗,轉身要把藥端過去,人走到桌邊,忽然站著不動了。
洛甘棠向床邊挪了挪,問:“又怎麼了?”
杜宣木神色古怪地道:“怎麼有兩個碗?”
他一邊說,一邊將托盤端到床頭,兩隻碗一樣的大小,藥湯一深一淺,洛甘棠端起平日喝的那碗,指著另一碗,忍笑道:“這碗是調了些草藥的參湯,我今天跟沈夫人說你氣血不足,所以這一定是給你的。”
杜宣木的眉幾乎要擰到一起:“我不喝。”
——這麼難喝的東西,怎麼可能願意喝?
洛甘棠也不管他,等到將自己的藥喝幹淨,才把那一小碗參湯端到杜宣木眼前,溫聲道:“我看你的氣色還沒有我好,是不是那日受傷之後還沒補回來?”
杜宣木避過身去,沒好氣地道:“我沒事,讓我喝就是強人所難。”
杜宣木並不幼稚,但隻要在吃東西這塊惹他,便總會弄得像個小孩子鬧別扭一般,洛甘棠看著他生氣的臉,強忍著笑意板起臉來,道:“幾歲大的孩子都乖乖地喝,你連這都受不了?”
杜宣木恨恨地瞪著他,道:“就這一次,以後不許。”
洛甘棠滿意一笑,將藥碗遞到他手上,另一隻手從枕下摸出一樣東西,道:“好。”
不願意嚐出味道,喝的時候幹脆閉氣,可惜藥苦摻雜著草木的澀味並不能一時退去,一碗藥下肚,一旦呼吸起來,苦澀也很快竄進鼻腔,從頭到胃都是一陣難受,洛甘棠見他反感地皺起眉,笑得早有預謀一般,將床邊那人帶到懷裏,不容他說出一句話,低頭吻了上去。
杜宣木猝不及防,隻當這人又是一時興起,卻很快發覺不對。
被迫著撬開唇齒,柔軟的舌探進口中,有什麼卻也跟著渡了進來,帶著讓人發昏的甜意,原本隻是一點點,卻將藥苦洗刷得無影無蹤。
……是什麼?
想問,卻無法開口,那漏進來的一絲甜遠遠不夠,杜宣木下意識地抵著他的舌反纏回去,壓住柔軟的唇舌廝磨討要,果然嚐到了比之前甜上數倍的滋味,身體更是被這個前所未有的甜吻弄得使不出力氣,直到將二人口中所有的甜意洗劫殆盡,胸腔裏也已擠得不剩一絲空氣。
努力喘了幾下,他半睜著眼睛歪在洛甘棠懷裏,甩甩頭找回些神智,遲疑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蜂蜜,”洛甘棠笑彎了眼睛,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知道你喝不慣苦的,所以特地跟沈夫人討了一些。”
杜宣木緩緩地閉上眼睛,意味深長地道:“你藏了一個蜜罐?”
說罷欺身上塌,越過洛甘棠在帳中四處摸索,一邊找,一邊問道:“放在哪兒了?”
洛甘棠順勢躺下,雙臂摟起他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攬,近對著他的眼睛,笑道:“你找不到的。”
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幹脆隻支起上半身,杜宣木從上向下看著他,道:“直接給我。”
“不給。”
“為什麼?”
“……為什麼?”洛甘棠無辜地反問了一句,眨眨眼道,“你喜歡蜜罐子,有了蜜罐就不要我了。”
“怎麼可能,”杜宣木無比認真地道,“不會的。”
“那你發誓。”
“我發誓,”杜宣木頓了頓,道,“我不會——”
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洛甘棠笑得一臉自然,杜宣木認真的表情卻已經維持不住,手臂一軟倒在他身上,努力著忍住笑意,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