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傅明泉就轉移到了櫃台裏。
在此之前,她已經把店門關上了,為了今天要做的事,正是要歇業一天。
這店裏盡管賣的東西不是可愛便是浪漫,燈光明明也不錯,可是看著坐在櫃台裏低著頭雙手鼓搗著毛線的傅明泉,肖凜心中便有著無盡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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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靜歡……也是這樣嗎?
六點起床,疊被洗漱,點名集合還要跑操,然後排隊吃飯,準時勞動……
像是上了發調的沒有生命的機器人,統一的口令,統一了行徑,打磨了任何不允許的存在。
柴靜歡,是什麼樣的人?她不喜歡跑步的,偶爾來看她跑步爬個操場都帶著點懶散,平時行事也很隨性,絕不會一板一眼。
就那樣的人,便像眼前的傅明泉一樣,還要埋頭苦幹,反複做著同一件事,一坐就是一個上午幾乎不動?
好苦呀,嘴裏真的很苦,仿佛是心裏開了朵苦蓮,枝葉撐破了心脾,在胸膛裏無情綻放。
傅明泉一個上午都沒有移位子,她備好了很多毛線,都被她編織成各式各樣的玩偶的身子、四肢、頭或者尾巴。隻是沒有心髒,沒有血液,所以編著編著自己都跟著冷得凝固了起來。
很久都沒有這樣做了,所以已經有些不習慣。但是她知道肖凜在看著。她坐了整整一個上午,肖凜便站在她的對麵死死地看了整整一個上午。
十一點半,傅明泉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活站了起來。
“上去休息一下。”
肖凜聽著傅明泉輕輕的話,卻如心裏的那枝苦蓮的根滲到了腳底下令她無法動彈。她的眼裏惶惶然的,有一些難以忍耐的東西。
“這個時候正好收工,集合後準備吃飯呢。”傅明泉又說。
肖凜這才點了點頭,如踏在太空中一般,慢慢轉身上樓。
傅明泉扶著櫃台站了好一會兒,也上去了。
她一上去,便聽到肖凜說:“你知道嗎?剛才……你很可怕。”
傅明泉抬眉。
“整個上午沒動,也沒有表情。手卻一直在動,不曾停下。好像身後有人揮著鞭子在催促和監視著,你好像……很怕。”
“完不成任務會扣分,很麻煩的。”傅明泉淡淡地說,“剛進去的人都要經曆這樣的過程,久了成了熟練工,自然不會這樣。”
“我沒有辦法想象是她坐在那裏,我很努力地在想。”肖凜喃喃地說,“她就是這樣過日子的嗎?就這樣?”
“也不全是,她現在要輕鬆很多,相信我。”傅明泉又說。
“怎麼相信,剛才你……”肖凜欲言又止。
傅明泉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嚇著這個女孩了。她其實隻是想把監獄裏的一天展示給她看,這應該比口述更能令人明白。可是,還是嚇著她了?已經離開監獄這麼久了,卻還是沒有完全脫掉那層灰色的外衣?
我以為我在盡力地回想著那裏的生活,卻原來依然還在骨子裏?
傅明泉的臉色有一些蒼白,心中也滋生了絕望。
隻是,肖凜臉上的灰敗比她還甚。
傅明泉振作了一下:“我去端點盒飯回來。”
肖凜點了點頭,一動不動。
除了邊上的早餐店,學校的周圍還有不少快餐店,傅明泉隨便裝了兩盒回來,兩個人又是一頓沉默的進餐。
“吃完了飯後中午有一點休息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