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拔了手背上的針,告訴方頤她現在就要去。
所以方頤沒有辦法,隻好帶肖凜來了。
趕到房門前時,恰好聽到了傅明泉最後的那句話,那一瞬間,方頤想到了另一句話。
要想愛人就去養隻貓,要想被人愛就去養隻狗。
房間裏一時沒有動靜了,房門虛掩著,方頤卻一時沒有勇氣推開。
所以門是肖凜推的。像花掉了所有的力氣,門被推得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被釘在牆上。
前麵是條短短的走道,那邊一眼可以看到的是米蓮,所以米蓮第一反應過來。她依然倚在桌子旁,然後側目過來看著走進來的女孩。
很狼狽的樣子。穿著不怎麼合適的外套,踏著一雙顏色暗淡的雨靴。頭發微濕,尚在滴水,雖然個子很高,卻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那麼隻能說她有一雙亮到刺目的眼睛,在這張蒼白的臉上,像一個奇跡的存在。
米蓮看著她直直地朝柴靜歡走過去,其中經過了自己,經過了傅明泉。
剛才還大聲說話,激情之下臉色發紅的傅明泉現在也是微白著臉,她是自己退讓開的,然後肖凜越過她,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米蓮低聲歎息,在傅明泉身邊輕輕吟著。
傅明泉麵無表情地聽著,立在肖凜的身後,果然像隻溫順的大狗。
“柴靜歡,”肖凜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我們談一談。”
柴靜歡沒有說話。在傅明泉出現的時候,她就猜到不可避免的這一幕。既然真的真的無法避免了,自然還是要好好麵對的。她看了米蓮一眼。
米蓮輕撫手掌,笑著說:“現在這間房屬於你們兩個人的了。”
傅明泉也轉了身,跟在肖凜身後進來的方頤最先出去。
倚在門外,傅明泉突然問她:“你們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米蓮笑吟吟地回答,似乎到目前為止,隻有她一個人能笑出來,這讓她有種新奇的優越感。
“你和柴靜歡,”傅明泉瞪著她,“你來接她,為什麼?別跟我說前麵那一套。”
米蓮低歎:“人世間的感情有很多種,並不是每一種都與愛有關,是你自己思想太狹隘,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樣。不過,”她突然眯了眯眼睛,“我大概明白為什麼當初我出獄的時候她說要讓我來接她了……”
傅明泉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說,但看她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就沒有再開口。其實是因為注意力還集中在身後的牆裏,而房間內沒有傳出什麼聲響,安靜的令人窒息。等待是漫長的,賓館客房中間的甬道也很漫長,盡頭處雖然開著大窗,卻因為外麵的黑夜顯得越加冷冰無望。傅明泉微微扯著嘴角,突然之間也為自己感到悲哀。
“喝口水暖暖吧。”方頤去端了兩杯熱水過來。五個人裏,大概隻有她能抽離開身。這個叫米蓮的不知道在裏麵是什麼角色,但看柴靜歡對她,也冷漠得很。
因為沒有看時間,所以並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房間再次打開時,三個人都從牆上彈了起來。
出來的是肖凜,她一臉怔怔地,沒有看向誰便轉身自己離開。
傅明泉隨即追了上去,方頤站在中間猶豫了一下也跟上去了,隻有米蓮轉身進了房。
房間裏,柴靜歡朝著窗戶站著,看不到她的臉。
“你拒絕人家了?”米蓮走過去,刷得一下拉開了窗簾,沒有打開的窗戶上,頓時可以看到柴靜歡平靜的臉。
窗戶外是客房部與前廳之間的一個小空地,鋪著石子路,又用彩石擺成各種圖型。米蓮靠過去看著,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