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其實都是說過的,可是非要見到麵再聽一遍,何必呢。”柴靜歡淡淡地說著,到最後幾字,已近乎呢喃了。
又錯了。做來做去,謹慎來謹慎去,還是兜回了原點。
“唔,是她們。”米蓮等了一會兒,突然說。
柴靜歡愣了愣,還是走上前去,與米蓮一起俯身看著離開的那三個人。
“肖凜……”傅明泉追上肖凜,把傘撐了起來。天還在下雨呢,她真的禁不住的。
隻是一待她靠近,肖凜一個反手就拍掉了她手裏的傘,霍然轉身。
傅明泉一呆,兩個人便站在這空地上淋起雨來。
“其實,你一直在等這一刻吧。其實你早就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歡我了,絕對不會和我在一起的吧?居然,讓你看了那麼久的熱鬧。”肖凜麵無表情地輕聲問,“你滿意了?”
聽著這些傷人至痹的話,傅明泉靜靜地回答:“就算我說了,你會相信嗎?你會不愛嗎?你會離開嗎?”
肖凜哭了。雨和眼淚分不清,唇色漂至青白,顫得厲害。她看著傅明泉,看著對方臉上與自己是相同的水跡,痛得無以複加:“那個人……在忘記我的時候有過痛苦嗎?”
傅明泉的眼前已經有些花了,雨打在睫毛上令她不住地眨著眼睛。她是多想看清此刻肖凜臉上的表情,她愛著的這個女孩,正在怎樣的剔骨療傷。
“有。”傅明泉清晰地回答。
“就算有也要忘記,”肖凜咧開唇,竟是笑了,“真不愧是我愛上的女人。”
夠了,肖凜!別說了!
笑著哭的肖凜讓傅明泉疼得想要縮成一團,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出口,卻擠不出一句。再沒有比這更無力更絕望的時刻,她似乎聽到胸膛裏爆炸的聲音,她衝了上去,冰冷的嘴唇努力地安撫在了同樣冰冷的還在努力地笑著的那雙♪唇瓣上。
不管這裏是哪裏,傅明泉隻想把心裏的那些話渡到肖凜的靈魂裏去。
肖凜,弱水三千……能否換取一瓢飲?至少找個願意陪你愛到屍骨無存,至死方休的人。
話不及從舌尖處遞出,傅明泉就被肖凜推開。肖凜搖著頭,隻是搖著頭。
傅明泉卻從沒有這樣勇敢過,重新衝了上去,肖凜再推開,複衝,如是再三……
樓上,這一幕落在了柴靜歡和米蓮的眼裏。
縱使無情如米蓮,也感歎著欣賞了一會兒,才問柴靜歡:“何感?”
柴靜歡靜靜地看著,看著肖凜最終還是推開了傅明泉,退出了兩步的距離。
“癡人!”
米蓮不知道她說的是誰,隻好聳聳肩:“你剛才到底跟人家說什麼了,弄成這樣。”
剛才麼……
剛才,米蓮她們三個人都離開了房間,隻剩下的兩個人,五年後的再一次見麵。
沒有任何重逢的磁場,並不像小說裏形容的那般感天動地,異像連連。隻是,氣氛有些稠得化不開。
柴靜歡原以為,永遠也不會再見到她。短發的自己,麵容的憔悴,令她都不由微微苦笑,率先發聲:“保留一個完美的初戀,不好嗎?”
肖凜一震,那雙黑眼珠像要脫眶一般:“初戀……那就是你的定位嗎?”
“本來不是,但是事件既然發生了,為什麼不麵對呢?”柴靜歡歎氣。今天的她,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她。肖凜再耍小性子使鬼點子,也沒辦法讓她軟弱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