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幾次。也常常是才開始爭執兩句,就爭執不下去停下來了。
更多的時候,看著小洛猶如困獸一樣鑽在自己的世界裏,跟她自己、跟阿勒、跟小遠、跟身邊的世界較勁時,阿勒總有悲傷漫湧、想落淚來緩解的衝動。
如果光就情緒的兜轉,也能用走火入魔來說的話;那麼無疑,小洛那會子,已經站在了瘋魔的邊緣。
這個人,跌在自己看得見的網裏,妄圖擺脫那些讓她安逸平凡卻幸福的生活、消失的噩夢,卻總也不能掙脫她自己在意的那根線;於是隻能在自己的世界裏跌跌撞撞、到處碰壁,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出口。
而自己呢,在她的世界外,光看著、卻沒法把手伸進去拉她一把。
這是最無奈的悲哀。能就那麼、打涼掉人心底裏那微末的希冀光芒。
這樣折磨到每個人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很久。
後來阿勒回頭看時,其實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可在當時,卻感覺每一天都是個快捱不過的磨難。站在經年後的路段上時,阿勒常常會想,也許,難過和快樂的定義,就是這麼應景而來的吧:
快樂的時光,總是讓人感覺很短暫。而難過的日子裏,每一秒都會被無限的拉長。
這樣,也就慢慢的成就了落寞人的絕望。
春節後放假結束回到上海,恰巧趕上元宵節。
早上起來吃完湯圓,阿勒和小洛無事相對泡茶喝時,起了吃菊花火鍋的念頭。翻出電磁爐,才發現壞掉了沒法用;遂決定幹脆去家電商場轉轉,隻當假期結束前情緒上的最後放風好了。
下了車,還站在家電商場門前的公交站台那兒等著過馬路時,薛楷的身影一晃之後、就從她們麵前消失了。
那兒離薛楷家很近,看錯人應該是不可能的。算算時間,那人在日本做的好,現在也確實可以回來了。阿勒轉頭看著小洛靜靜發呆的樣子於是更加確定了。
那時候,阿勒還不知道,其實薛楷下飛機時,就已經給過小洛電話了。
“阿勒。”小洛突然拉拉她的衣領,不待阿勒回頭、就傾身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知道嗎?當初你去浦東時收到小韋的那條信息,其實,是我發的。”
衣領被鬆開,小洛輕笑的聲音在身側又傳來。“我去找小遠了,你逛逛也回家吧。”還不待阿勒反映,小洛已經兩步就跳上了麵前的一輛公車。
幾個月以來的疏導調節,小洛是已經沒有年前那麼情緒過激的樣子了。也慢慢沒那麼反感小遠的出現了。可是卻還是會冷不叮的就用最平和的話語、把人刺到無力還手的地步。
人受傷了,隻有跟自己最親近的人才能發泄到肆無忌憚的地步。阿勒知道明了這點;卻還是常常會被真的刺到。尤其是一些阿勒自己都沒釋懷的事。就比如現在說的、孩子。
仰首看著遼遠的天際,阿勒靜靜的站著;直到身子因為失力而蹲到了地上,阿勒都還是一臉平靜的模樣。
小洛,刺激到我,這下你就不用難過了是不是?小洛,你說這話希望我是什麼反映呢?
有些東西,其實我都有數的,可卻是不能戳破的;真相全攤開,你會傷到的,又何止我一個……
站起身想找條回家的路,才發現視線裏已朦朧了世界。一腳深一腳淺的剛下了站台,聽見旁邊好多人的驚呼,轉了臉隻看見一片墨藍色衝進了瞳孔裏。好像突然墜入深夜裏、天空的顏色。
不過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阿勒爬起來努力的撐著眼皮、看著身前三米遠的地方一輛躺倒的重型機車。一個戴著墨藍頭盔的人搖晃著走過來叫她。